红姑沉默半晌,低声道:“那我接下来怎么办?”一副配合陈曲水行事的样子。
陈曲水暗暗点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给七老爷问个安,然后和七老爷商量一下小姐的嫁妆虽说小姐名下有西窦一半的财产,可若是就这样一口气全都带到了魏家,你也看见了,魏夫人不是个能主事的人,谁知道会出些什么事?不是有句话叫做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要是魏家打起小姐的主意来,那可就是害了小姐,这嫁妆怎么办,还得请七老爷拿个主意。之后你就可以在京都随意走动走动了难道来一趟京都嘛!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你照直说就是了,只要不把我们和七老爷都说了些什么话告诉别人就行了。”
红姑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她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骗过人,说过谎话,答应陈曲水当着魏家的人那么说,也是因为他们这次来京都的确是和七爷商量小姐的陪嫁之事的。
“陈先生请放心,主人家说的话不能乱传,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红姑忙得陈曲水保证,“除了崔姨奶奶,谁问我也不会说的。”
陈曲水欣然颌首。
第二天和红姑去了静安寺胡同。
静安寺胡同正应了“静安”两个字。
墙白的围墙,郁郁葱葱地大树,悄无声息的胡同,有种岁月沉淀的古朴自然,让走进胡同的人都不自觉地会放松了脚步,均匀了呼吸。
窦世英在书房见了陈曲水和红姑。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他不由得搔了搔头。道:“寿姑怎么说?”
陈曲水在心里从一数到了十,这才开口道:“四小姐的意思,除了赵太太留给她的东西的,其他的还是由窦家三爷掌握着,等成了亲,看姑爷的意思再做打算。”
夫为乾妻为坤。如果两人和和美美,这么大的一笔产业,可不是寻常人家的陪嫁,自然得交给做丈夫的打理。如果魏廷瑜对窦昭不够并重,窦昭也不必给他面子。
窦世英听出了陈曲水言下之意。他爽快地道:“那就照着四小姐的意思办好了。”
这原是在窦昭和陈曲水意料之中的,陈曲水笑着应“是。”然后把窦昭的嫁妆单递给了窦世英:“这是上次小姐及并礼时,舅太太写的,崔姨奶奶添了几件,六太太又添了几件,您看还有没有什么添减的。”
窦世英瞥了一眼就还给了陈曲水,道:“既然舅太太、崔姨奶奶和六太太都看过了,想情不会有什么错,你们照着准备就是了。”说着,语气微顿,道,“我这里还有几幅花鸟画,想必寿姑会喜欢的,到时候一并给她做了陪嫁吧!”
能被窦世英收藏的,自然都是好东西。
陈曲水忙替窦昭向窦世英道谢。
窦世英觉得自己受得起这个礼,大大方方接受了,吩咐陈曲水:“至于公中的那一份嫁妆什么的,你到时候和六太太商量就是了。”然后留了陈曲水和红姑在家里住下,“住在铺子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因小姐要出阁了,铺子里的账目要赶快整理出来才行。”陈曲水恭谨地笑道,“红姑也是受了崔姨奶奶之托想买些好东西给小姐添箱,住在铺子里进出方便。等过些日子,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再来打扰七老爷。”
窦世英并不是个拘泥小节之人,觉得陈曲水的话也有道理,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红姑一一做答。
眼看着要到午膳的时候了,陈曲水起身告辞:“还要赶到猫儿胡同去,小姐还找我给六太太带了些东西。”
在窦世英的心里,窦世横的家和他的家没什么两样。
“行啊!”他并没有在意,吩咐他们,“寿姑既然要嫁到京都来,五老爷那里,你也应该代她去一趟。”
陈曲水心中暗喜,恭敬地称“是”。
窦世英让高升送了两人出门。
陈曲水却硬生生把高升挡在了门口:“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我不和你讲客气,你也不要和我讲客气,不然就是把我当了外人。”
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高升笑着止步,目光陈曲水和红姑离开。
陈曲水和红姑在静安寺旁的一家小饭馆随便用了午膳,然后去了猫儿胡同。
六太太拉着红姑的手不放,连窦昭每天吃什么菜都问了个清楚明白,这才问起红姑来京都做什么。
红姑只说是和窦世英来商量窦昭陪嫁的事,其他的,一字不提。
六太太闻音知雅,和红姑说了会闲话,外院的小厮奉了陈曲水之命来请红姑。
红姑起身告辞:“七老爷吩咐我们,让我们代小姐去给五老爷问个安。”
“你们是得去认个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