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失笑,觉得自己的确是太过小心了。
他由着窦昭领着小丫鬟帮他更了衣。然后扶着窦昭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问起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吃得好不好,午觉睡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窦昭就把陈嘉的来意告诉了宋墨,并道:“你觉得这种事能找了他吗?”
宋墨沉吟道:“那两个小姑娘的长辈多被是被锦衣卫缉拿了,得看看她们家长辈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家里的女眷是充了公还是被流放或是被发卖……你如今怀着身孕,就当是为孩子积福,若不是什么坐监犯科的大事,我就伸把手好了,就算是不适合服侍你,把她们送给她们的长辈,也算是救了两条性命。”
窦昭点头,吩咐小丫鬟端了晚膳进来。
宋墨看着竟然比平时丰富很多,笑道:“夫人莫非是要和我庆祝从今起,我们这些人的衣食住行都得看夫人的眼色行事了?”
窦昭笑道:“你知道就好!若是胆敢惹了我生气,立刻减菜。”
宋墨哈哈大笑。
两人又开了几句玩笑,这才静下来用晚膳。
饭后,两人移到内室临窗的大炕上喝茶。
窦昭就问起昨天的事来:“你记起来答应了伯彦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去问问十二哥?”
“不用了。”宋墨笑道,“还好昨天是陈核当值,不然还真得请你去问问舅兄了。”然后他眉头微蹙,道,“你知道那个匡卓然和伯彦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窦昭听着他的语气不妙,忙道:“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宋墨表情轻松,可她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凝重,“听伯彦的口气,那匡卓然要找的范士畴是家茶叶铺子的东家,可我查到的范士畴,却是醋酒局的管事太监。不仅如此,此人还是汪格的干儿子,汪渊的干孙子。”
只要是扯上了宫里的太监,事情就会变得错综复杂,特别是汪渊这个在前世做了十几年秉笔太监的人在皇上殡天这后,还能做慈宁宫的大总管就足以让窦昭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她道:“我明一早就把伯彦叫来问问。”
宋墨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看样子,他等会就应该过来了。”
窦昭吩咐丫鬟准备了窦启俊最爱喝的大红袍,窦启俊却是和窦德昌一起来的。
三个人进了小书房,窦昭有些担心,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宋墨倒没有避她,一面扶她在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一面继续和窦启俊说着话:“……照你这么说,有经验的好船工难寻,那些人实际上是看中了匡家的船队。可太监虽然爱财,却不能随意离宫,更愿意敲上一大笔,不会做出这种夺人产业的事来——他又不能经营,要了何用?只怕这其中大有蹊跷,最怕就是涉及到宫帷之事。宫里如今颇为受宠的静嫔,就是广东人,那旮旯犄角,除了他们广东本地人,谁知道?你若是信的过我,不如让那匡卓然来找我,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好好明年二月的春闱就行了。”
知道了那个范士畴的身份,窦启俊也感觉到事情棘手,他想了想。道:“我看这件事还找五伯父吧?免得把你也给牵连进来……”
宋墨不悦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说和宫里的人打交道,五伯父还真就不如我。”
窦启俊想到刚才宋墨扶着窦昭时的表情,哑然失笑。
枉费自己自称是个伶俐人,也有看不清楚的时候。
宋砚堂分明是看在四姑姑的面子上,才不遗余力地插手这件事的,自己反倒误会他是个热心快肠之人……
“那就多谢四姑父了!”想清楚了,窦启俊比谁都干索,朝着宋墨抱拳,毫不客气地道,“事不宜迟。不如现在就把匡卓然叫过来好了。我也想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宋墨颔首。
窦启俊和窦德昌去了圆恩寺胡同的客栈。
宋墨吩咐人竖了座屏风在小书房,并对窦昭笑道:“等会我们说话,你就在屏风后面听。”随后叹气道,“本应该带着你到处走走的。可我现在当着差。实在是走不开。你在家里肯定很无聊,听听这些事,全当是在解闷了。”
窦昭心情复杂。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