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
那些主院的仆从听见薛鸣佩问了,竟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躬身回答。
“你——你们!”几位旁支的小姐们见状,面色惊疑。
薛鸣佩不过是个小小的偏房而已,说得难听些,比伺候的奴婢也好不了多少,这些人竟然还听她的话?
而且她到底想说什么?
薛鸣佩:“既然都看见了,那就好办了。若我记得不错,今天还是族学的正课日,这个点几位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站在这里?”
“……”
旁支几人一时无言。
薛鸣佩自己又不是没在族学读过,装什么装!
今儿是那位棋大善人的课,这位老师上课,从来是不管她们的,来了几个人就上几个人的课,点名都不点,一副“你们爱上上不上拉倒”的随意作态。久而久之,她们这些想方设法躲懒的,胆子也就大了,大善人的课,十节里上不了八节。
更别说二公子婚事将近,这么大的热闹,不凑白不凑。
这已经是女学里的大家,都互相默认的事情,薛鸣佩现在又来拿什么乔?
为首的女娘讽刺了几句,没想到薛鸣佩依旧是平淡表情,甚至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回过头去,对着一个方向道:“两位先生,都听到了?”
话音未落,便见女学的两位督学,从廊下疾步走了过来。
小姐们惊慌失措。
完蛋完蛋!
督学怎么来了?之前不是和那几个妮子说好了吗?她们牵绊住督学,她们出来松快松快,等到下次的时候再换回来。
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们怎么这么不顶事!
督学们严厉的眼风往小姐们身上一扫。
两个人脸上都沁出冷汗来,对薛鸣佩行礼道歉:“是我等做事不力,没想到竟让小姐们这样怠惰,这一次之后我等一定好生整顿女学。还请佩夫人在大夫人那边,美言几句……”
“督学辛苦了,只是大夫人前儿才再三重申的,要严整族学呢。
眼见着府上马上就有这么一桩大事了,到时候少不了来上许多外客。族学的怠惰,府里知道还是小事,大不了慢慢改,若是落到外人眼里,到时候闹出笑话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从前两个月开始,戚相便把大夫人和族学的山长叫了过来,谈了好久。
薛鸣佩是大夫人的左膀右臂,又在族学读过书。从戚相那里一出来,大夫人便问起她和戚苒,对族学的看法,以及整顿之策。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戚相居安思危,于是对戚氏的子弟们严厉起来。从这个月开始,大刀阔斧地收拾起族中风气。听说旁支好两个子弟,在外面仗着戚氏的名头,做出强占民女和低买高卖别人家宅的事情,已经被族谱除名,驱逐戚氏了。
就连府里向来最无法无天的小公子戚淼,老夫人的心肝宝贝,都被祖父拿着板子打了好几顿,现在老实了许多。
女学这些小姐们还不知道,天天继续傻乎乎的乐呵着,哪里知道好日子已经到了头?就她们欺骗督学,不敬先生,又说了许多涉及嫡支的不当言辞的行为,就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其他小姐们见到督学来了,都已经老实下来,露出焦急之色,生怕督学们算起旧账,告诉自己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