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戚韫从书房那里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他原本的计划里,这些天还是睡在西厢房里,可想到上午那一出,便觉得烦躁,脸上表情也带了出来。
戚燎和戚淼鬼鬼祟祟地从兄长身后绕过去,试图躲开他的视线。
“站住。”
只可惜,二哥后背上也长着眼睛。
“二哥。”
“……二哥。”
原本气焰嚣张的二人顿时成了鹌鹑,低着头规规矩矩。
“刚刚在祖父那儿,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戚韫冷笑,“规矩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我知错了。”戚燎吃够教训,认错认得飞快。
戚淼不甘落下:“我也知错了,我就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三哥,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一看到他就忍不住,一时间忘了规矩,还请二哥责罚。”
听完弟弟这番违心的鬼话,戚燎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放的什么狗屁。
戚韫连拆都懒得拆穿:“既然知错了,你,明儿就带着我的人,去把欠的银子还上,账都销了,拿你名下的庄子抵。”
“……戚韫!”戚燎傻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根本什么都知道,“二哥”也不喊了,眼底冒火,“我现在可就只有那一个庄子了!”
“此事我已经禀告了祖父,不仅是没了那庄子,宗族里原本分在你名下的田,现在也没你的份了。”戚韫淡淡道。
再赌,就让他底裤都没得穿。
“你——你——”
戚燎恨然地伸出手指头。
结果还没伸到二哥面前,便觉得一痛,往后滚成个球,抱住手指头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然后在二阎王凉凉的目光里惧怕地闭上嘴。
闭得狠了,甚至还打了个不体面的哭嗝,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这个混蛋又折磨起自己。
戚韫把目光转向幼弟。
戚淼比他三哥头脑更灵便,更能屈能伸,立刻指天起誓:“二哥放心,我就是和世子殿下开个玩笑而已,绝对不会再找他了!”
“你最好是能做到。”戚韫冷漠道,“温越再怎么样也是亲王世子,还有谢皇后照拂,轮不到你来让他吃教训。”
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不能给他分忧就算了,还天天惹麻烦。
真想打包一起扔了!
晏崇钧到底是在哪个庙里求的弟弟,改明儿长辈们屋里又有喜,他立刻去拜!
“我知道,我也不是真想把温越怎么样啊,就是委屈而已。”戚淼小声嘀咕,“以前他就只和谢二,还有邵霁那个草包要好。我几次跟他示好,他也不把我当一回事,我不是心里有气吗?”
“谢二”是谢府的二公子,温越舅舅的儿子。
邵霁是昌怡公主的儿子,温越姑姑的儿子。
“……”戚韫几乎快按捺不住把弟弟揍一顿的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