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戚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薛鸣佩的心情好了许多,回到房中还在思索。
今日和如婷游玩的空隙里,扶山那小子,戴着个斗笠,不声不响地擦身而过,往她手里塞了封信。
这才是她真正可靠可信的消息渠道。
信里,大哥先是问了她最近的情况,和之后的打算,又把他这段时间找人探查的关于谢三小姐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据他所说,谢瑛的马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她和萧书眠约定的同一天的清晨。一个侍从,带着个八九岁的男童从车里下来,抱着对方去城西的糖水铺子买吃的。
之后,城西早市开启,人来人往,那侍从便和那孩子一起消失在人海里,再没回去过。
一切都和萧书眠说的对上了。
谢瑛被家里人打扮成男装,衣裳的颜色也和约定时说的一样。他们确实已经平安离开了皇宫,抵达目的地。只可惜,又被有心之人横插了一脚。
扶山把这些都告诉了萧书眠,眼下对方正在追查那侍从的身世来历,和郑子衿这边双管齐下。
若是这样也没了线索,就真是无计可施了。
薛鸣佩一边看,一边将信烧了。
正要安歇,却听到枫儿在屋外请安:“奴婢见过二公子!”
她一个激灵,立刻将手里烧差不多的信扔进香炉里,又赶紧收拾整理衣裳。
刚拾掇完,戚韫已经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味道瞒不过戚大人的狗鼻子。
“烧什么呢?”
薛鸣佩懒得敷衍,冷笑一声:“忙着烧我红杏出墙,与人苟合的罪证呢。公子现下翻一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情诗情画的!”
说完便往里间走去,不理他。
戚韫想到白天之事,眉眼微沉,跟了上去。
“还生气呢?”
“不敢。”她淡淡道,“妾身能得公子怜爱,已经是此生莫大的荣幸,不能让公子信任,那都是我做得不好的缘故。”
戚韫拾起她的手:“还疼吗?”
“……”薛鸣佩低着头不说话。
灯火葳蕤,温柔地映在两个人的身上。戚韫将她拉坐在怀里,拿出药膏替她抹药,一丝不苟地像在做什么顶重要的大事。
白天他攥住的地方,当时确实是疼的,但也没严重到留伤的地步。她又不是豆腐做的,现在早没了痕迹。这人偏偏还要这样如临大敌,装模作样,让人反而不好意思,
“已经没事了,不用抹。”
薛鸣佩受不住这氛围,忍不住道,想把手抽回去。
却被抓得很紧,怎么也动弹不得。
戚韫一边继续抹,一边却轻声问了一句:“温盈的假消息,是怎么传到你手里的?”
“……”薛鸣佩心下一惊,怔然不动了。
“怎么不说话?”他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僵硬,自顾自继续说,“她既然要弄这一出,总得先以郑子衿的名义把你骗到鹊来轩。前些天你这屋子周围都是我的人,她居然还能来这一出,本事倒是不小。
你不说清楚了,我怎么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们连根拔起呢?
难不成你还想留着,继续和她斗法?”
“你——”薛鸣佩惊疑不定地打量他的神色,“你都知道,是她设的局吗?”
“这是什么很难查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