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寝房里陌生的陈设,薛鸣佩依旧如坠梦间。
好一会儿才又回想起来之前的一切。
她怔然地望着天花板,手慢慢摸到了小腹的地方。
那里依旧和以前一样,纤薄柔软,摸不出什么异常的情况。让她无法想象,现在里面有个孩子。
虽然孙府医是在戚府当差多年的老大夫了,而且据说怀孕的滑脉非常好分辨,有经验的大夫不可能摸错。可是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奇怪,让她觉得背后云谲波诡,无法放心。
即便面临着被强行落胎的前景,因为太仓促,比起伤心不舍,她现在心里的怪异之感更多。
今日还是要再请一位府外的大夫也把个脉才行。
“枫儿,伺候我梳洗。”
时辰看上去不早了,她也该去给大夫人请安,再商议着自己想的那件事情。
只是如今在明桐院,到底不如之前那样轻松,来到了主屋外面,薛鸣佩却迟迟没敢进去,心中郁卒。
“主子……”
“我没事。”薛鸣佩叹了口气,“我先去茶房给大夫人点茶再进去吧。
”
以前,大夫人就爱她那一手精妙的点茶功夫。
希望她能够同意,在戚韫回来之前,就让自己离开。
主院堂屋之内。
“夫人!夫人!外面……外面……”
“又怎么了!”
大夫人刚睡了一觉,缓过神来,梳洗完了打算传饭,就听见了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是鸣佩那里怎么了,还是二房又幺蛾子了,又或者是府外发生了什么?
生怕这个节骨眼又出了什么问题。
“二……二公子……”丫鬟指着门外,小脸憋得涨红。
不等她说完,便听到了院门外下人们一叠声的请安,下一瞬,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大夫人怔然望着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年老体衰,出现了什么幻觉。
她还没睡醒吗?
起得太猛,看到阿韫了?
戚韫身上还穿着祭祖的一身素白麻衣,气息不稳,额头上汗水俨然,看见大夫人,立刻跪了下来:“娘。”
“……你。”大夫人一阵阵恍惚,指着他,手指点了点,几乎站不稳,“你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此刻,他不应该在灵州宗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