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贡熙完全没想到,看着本本分分的裴子徵,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自己根本躲避不及。
“砰——”
只听得一声令人牙酸脸歪的声音中,骨节和皮肉碰撞个彻底,严贡熙吃痛一叫,整个人后翻不迭,竟然差点摔了个屁股蹲。
“你——你你!”
他甚至没来得及想到叫人,十分诧异地盯着裴子徵,用手摸了摸鼻子,摸出来一手血。
“真是不好意思了严公子,一时间没控制住,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手就痒得厉害。”
裴子徵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听上去却实在没什么诚意。
本以为这个锦衣玉食,万人哄着长大的少爷,会立刻恼羞成怒。
裴子徵都做好了被千山金碧的人扔出去的准备了,没想到严贡熙揉着鼻子,望向她的眼神反而微妙起来。
“咦?”
怎么觉得此人刚刚揍人的模样,有一点点眼熟,却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心里忍不住一琢磨,一开始的怒火反而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严贡熙站了起来,高声呼唤门外护卫,以防裴子徵又“控制不住”。
“公子,您您的脸……”护卫们看到他的模样,都傻了眼。
这么多年了,有谁敢在严氏的地盘上对大公子动手?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一时间就要教训裴子徵。
“罢了罢了。”严贡熙冷哼一声,“我知道裴东家陡然知道这件事情,高兴坏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少年人难免冲动,就不和你一般计较。”
“至于我说的事情,裴东家好好考虑吧,告辞!”
拂袖而去。
严贡熙对裴子徵如此宽宏大量,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真是一个怎样了不得,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而是因为裴子徵的手上,有他想要的。
严氏早就知道西域药物的生意大有前途,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发展,反而让裴子徵这个生手占据了先机?
就是因为,采药的渠道,严氏好获得,但是同时精通西域医术和中原医术,能够将二者融会贯通,以西域药物代替中原药物的大夫,却十分难求。
更何况医家自矜,西域蛮荒之地的巫术,如何能与天朝上国流传百年的正统医术相比?再加上西域许许多多古怪阴毒的害人之毒,更是让梁人视之为洪水猛兽。
而严氏原本的药铺生意做得欣欣向荣,那么多更稳妥的商机,何必要在这上面冒险呢?
故而,一直到裴子徵和他的培元堂在邝州出现,严氏才真正重视起来这方面。
培元堂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获得邝州百姓的信任,就是因为坐堂的那位大夫,是有真本事的。
也不知道裴子到底是从哪里挖来的,这样非同寻常的圣手。
严氏此前试图越过裴子徵,说服这位老者,没想到连对方的面前都没见到。
他几乎从不出门,只在培元堂里看诊或者休息。而关于这位柳大夫的背景来及,严氏即便是用尽了手段,也没有查出来,根本无人知道他之前来自何处,师承何人,又为何愿意给裴子徵效力。
这个柳大夫,是严贡熙更想得到的人手。
严氏的护卫见公子受伤,立刻将
裴子徵带了出去,关进千山金碧的一间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