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州府衙。
“这一次多亏了裴小东家果断,虽然过程出了些意外,好在有惊无险,吾等不负府君所托,已经将涉案之人尽数拿下,缉拿入狱。”
孙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邢永开汇报完毕,又特意强调了培元堂的那迷药功效。
“如果这种药能够大量产出……”
以后官府抓人的伤亡不就可以大大减少了吗?
“不可。”刘诸青却断然道,“府君,早在末将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迷药的威力的时候,便和裴子徵商议过此事,得出的结论是,不仅不能大量产出,还必须严格控制。”
“为何?”孙泰不解。
这样的神兵利器,自然应该让兄弟们人人都带着,万一不敌,不用见血就能制伏歹人。
“且不说这种迷药的制作十分复杂,稍有误差就会失败。就说它的药效,之所以对我们梁人而言如此显著,就是因为它不常在中原出现和使用。而一旦用得多了,我们的身体习惯了,它的效果就会大大下降。
而另一方面,若是大量生产,就会有泄露和滥用的风险,到了不轨之徒的手里,用来违法乱纪未免也太方便好用了。”
闻言,孙泰才明白其中道理。
邢永开道:“此番事急从权,才让裴子徵和你等用了此物,等到严氏之事完毕,本府会将包括这种药在内的数百重西域之药,上报朝廷。待太医署检验,凤阁鸾台也颁布了相应的法度,朝廷有了一套严格管控的流程,才算合乎法令。”
“属下知晓了。”
“对了,你刚刚说那一晚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四个人也在现场?”
“正是如此。”孙泰迟疑道,“那几人中的为首之人,现下就在府衙外,说要亲自见府君。”
“嗯?”
孙泰凑到了邢永开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
邢永开原本就大的眼睛,顿时瞪得如同铜铃,往孙泰头上重重一拍:“你不早说!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州府府衙外,侧门的台阶上,乱七八糟地坐了几个人。
“主子,今天的太阳日光好暖和好舒服啊。”
小红坐在清岭身边,被太阳晒得一脸幸福满足,昏昏欲睡地往他身上倒,试图半靠着偷懒一二。
“——停!”清岭冷酷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顶住了他歪过来的胳膊,嫌弃道,“小红,你是不是又重了?”
“我没有。”小红断然否定,“一定是主子这段时间太辛苦,瘦了,所以觉得属下变重了。”
“来,持风,你来。”清岭将指改掌,一掌将小红推到了另一边坐着的护卫身上。
“……是。”
持风大抵已经习惯了这对主仆的奇葩,尽职尽责地把肩膀送给小红睡。
王世子离开京城之前特意交代了,让他和持云一路保护晏世子,唯他的命是从。
那不管晏世子是要他去杀人放火,还是给这个呆呆的随从当靠垫,他自然都只好听从。
“我们就这么坐在这儿,是不是不好?”
唯一站着的持云,望着来往的百姓,朝着他们投过来的隐晦目光,仿佛在看什么不怕死的疯子,掩饰地背过身去。
好丢人啊。
跟着晏世子南下几个月,他感觉自己脸皮都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