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我们——我们只是和鸣佩开玩笑而已。”
他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戚氏的二公子,戚韫。
“表哥——”那怯生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立刻躲到了戚韫身后,仿佛找到了救星。
不等他再细想,一场纠纷很快在戚韫的三言两语中化解。他带着那个小姑娘,匆匆离开了。
“那个女孩是谁?”
卞时之无所在意,压低声音道:“那个啊,薛述之的事情你知道吧?那个女孩就是薛述之的遗孤,她娘是戚府的大小姐,靠着戚府护庇,保住了一条命,这几年就一直寄居在戚府了。啧啧,看样子似乎过得不太好。”
卞时之是魏国公府的卞二公子,和他一起被梁京众人封为两大草包混子。为人散漫闲适,能混就混,可能是因为这个并称,对他产生了什么亲切的同类之谊,单方面地成了他朋友,几次自来熟地凑上来之后,二人也就熟识了。
薛述之?
他蹙起眉头,回去后好生打探了一番。
薛鸣佩,佩娘。
听上去好像就是同一个人,可是他自信自己的识人之能。
那不是她。
更何况,薛家小姐应当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更不可能冒出来一个当行商的爹爹,去宜州满山喂蚊子。
只是凑巧长得像,名字也类似?
这也太巧了。
没过两年,他受邀去昌怡公主的画舫宴,却发现有人失足落水。
连忙指挥人去把人救上来。
卞时之:“人人都说我缺心眼
,我看你比我还缺心眼。昌怡公主是什么人?画舫受邀的各个身份都不凡,陡然落水,里面不知道牵涉了什么阴谋诡计,几方暗斗呢。你还跑过去插上一脚,也不怕给侯府添乱?”
是啊,是挺缺心眼的,这里可是京城。
不过,他还是选择按照本心做事。
别的后果,之后或许能用他的聪明才智化解。
可人命,却只有一次。
难怪师父说他不成气候,修行只能修一半。他果真是个欲念满身的儿郎,这也放不下,那也舍不得,什么都不想牺牲,一颗心挂满太多不该挂的慈悲怜悯。
一只脚踏出方外,却始终不能真正脱身。
等到把人救上来后,望着这张熟悉的脸,他却生出一种玄妙的感觉。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推动着,把一切因果推到了该行的位置。
众缘归位。
他把这位薛家小姐送去了辛夷大夫那里,正打算通知了戚府的人就离开,却又莫名停下了脚步。
站在榻边,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脏忽而一片躁动。
不对。
这是……
是她?不是她?是她?
天人交战,他长叹一声,还是暂时留了下来。
“世子,她落水时间太久,头上的伤更是颇为严重,我也无能为力。”
“她还有呼吸,她还没有死,辛夷大夫,还请再试一试吧!”
“我已经为她用了药,但是能不能挺过来,还是看天意。若是这两天她依旧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