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心里这么想,她的情绪还是变得很坏,她开始不想吃东西,失眠,会没有任何理由地突然泪流不止,并时长感到不安、焦虑。
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心理上出了一些问题,于是和母亲提起,母亲却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她,说她没事儿找事儿。
这直接导致尹晗玉整个人变得暴躁起来——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不仅仅自己那个男朋友,就连她的家人也不会保护她,她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所能依仗的就只有她自己。
而她的变化也直接导致了男朋友劈腿。
“最可笑的是,那男的并不敢跟她说分手,”温朔的手和代圳珩的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还是后来晗玉自己发现的,然后跟他说了分手。”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互不联系,后来尹晗玉从他们的共同好友那里看到对方发了朋友圈儿,才知道自己被他设定了朋友权限。
分手之后尹晗玉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她轻松了很多,情绪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但她的家人却并不觉得高兴,尤其是她母亲。
“那男的家庭条件还不错,”温朔道,“他爸开了个小公司,每天出出进进的开着个宝马车。”
尹晗玉的母亲频繁地追问两人分手的理由,得知是对方劈腿之后还教育尹晗玉男人这样儿正常,越有本事的才越会这样,那证明他们有那个能力,她应该学会隐忍退让,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还有就是她那个臭脾气,太强势了怎么栓得住男人的心?让她改,让她去向那男的道歉,承认错误,好复合结婚。
第46章【046】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母亲几次三番的责备与说教触怒了尹晗玉,她不再沉默,而是开始与母亲辩驳、争吵。
“她会说,你都多大了,你跟这个分了手还能找到什么样儿的?你这个年纪不结婚别人都怎么说你知道吗?她把结婚说的好像不是因为我想和某一个人过这一辈子才需要去做的事情,而是结给别人看的。”
尹晗玉的很多话说出来都让温朔觉得呼吸困难,但她自己却往往都是笑着,笑着告诉他,她决定结婚的对象劈腿了,笑着告诉他,她妈妈总是逼着她去做一些她根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结婚之后要生孩子,不生的话也会被人看不起,背地里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然就是有其他问题。可是这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我结不结婚,我生不生孩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但凡是谁敢当着我面儿提这事儿,我都敢给他怼回去。”
“可真正把这些话说给我听的却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生母亲。当我的母亲面对这些非议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维护我、保护我的意思,甚至还选择了和那些人站在一起,然后接过他们手中的刀,把我捅个透心儿凉。”
尹晗玉道:“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上外人能带给你的伤害总归是有限的。”
“他们的话顶多使你感到恶心,他们的行为也只不过是让你感到厌恶,但从根本上来讲,他们的行为对你造成的实质性的伤害其实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你不在意,不往心里去,那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只有你至亲的亲人和至爱的爱人施加给你的,才会是最致命的。因为你会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就像我,我家就在这附近,但对我来说我无家可归。那个地方不是我的避风港,不是我遇到了任何困难、麻烦之后可以去将自己藏起来舔伤的地方,而是一个漩涡,是会将我吞噬然后绞碎的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鲁景民这时候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缺乏沟通?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父母,只是他们表达自己爱意的方式不一样。”
“或许您说得是对的,”尹晗玉笑道,“但沟通的前提是我们双方都能暂时放下自己的想法,按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去聆听对方的心声。可我做不到,她也做不到。她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去向我前男友低头,恳求他原谅我,然后和我重新开始。这对于我来说,永远不可能。”
“实不相瞒,当我意识到他劈腿了的时候,我用几秒钟消化了一下,然后就感到特别高兴。我甚至都不想去和他理论什么掰扯什么,我只想到我解脱了,终于解脱了,他终于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地说分手的理由。”
温朔能听得出她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和之前有明显的变化,音调是上扬的,情绪也更舒缓,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他也为她感到高兴,为她能下定决心离开这样一个男人感到松了一口气。
“我很感激那个把他勾搭得劈腿的女生,但又可怜她。”尹晗玉说,“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和他交往的,不知道那个女生知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依照我对那个人的了解,那女生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其实当时我们俩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联系过了,关系应该算是名存实亡,但他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愿意先和我说一声分手,然后再去和其他女生交往,而是硬生生地把人家弄成了第三者,也是让我很佩服。”
“后来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发生过很多事,都能说明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那时候我没当回事儿而已,所以才平白无故地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