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位住得近或者爱凑热闹的师叔们不断前来,他们这些长辈们单独坐一桌,算作是待会儿的评委。同门们难得这样聚在一起,年长的长辈们都很乐呵,如同过年被晚辈安排看春晚,喝茶吃瓜果加闲聊。
辛秀统计参加比赛的人员,并且鼓动大家重在餐与。
白妃师叔把老七老八推了推,让辛秀把他们两个名字都写上,“我教了他们做饺子,两个人都做得很不错,一定要让大家尝尝。”
好吧,原来白妃师叔是过年会让自家小孩出来炫技的这种家长。
辛秀:“他们两个年纪小,就给他们算个组合吧,两个人一起。”
白妃师叔笑问:“这可是比赛,可以破例吗?”
辛秀:“嗨,咱们自己闹着玩的,哪管那么多条条框框。”
那边涂风劳眼角抽搐,他其实早就想大声把比赛发起人辛秀叫过来质问,但看看那一桌与自己同辈的人,明智闭嘴了。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要是一个两个,他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大也就开口了,但十几个,其中还有已修成人仙的,他不把涂风氏全部喊来也打不赢。
因此他只能带着徒弟干巴巴等在原地……不,他徒弟那个憨子刚才被一些年轻点的同辈弟子拉到一边去说话了,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只听那边一片热火朝天。因为都是他的晚辈扎堆,他也不好过去把徒弟拽回来,于是他现在是一个人站在夜风中老怀气闷。
辛秀抬头,见到涂风劳一脸空巢老人的不高兴,他走过来,小声质问:“我们的约定不是你与我徒儿比赛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辛秀满脸毫不做作的无辜和不解:“不是前辈你说我们蜀陵没有待客之道吗?为了让前辈感受到我们的热情,我特地请来了这么多师兄师姐和师叔师伯们作伴,这样隆重的对待,老前辈莫非还不高兴?”
涂风劳一噎,他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辛秀早已摸清了这老人家是个什么套路,搞技术的一般在非专业领域的嘴炮都不厉害,而且当面掰头最多就是现代小学生的段数。
她喊了一声:“差不多都开始做菜吧,涂风前辈都等不及了。”
大家都看向他们,那边景成子笑眯眯道:“涂风道友饿了吧,放心,很快就可以吃了,来,坐到我们这一桌来。”
大家都发出善意的笑声,场上的空气顿时一片快活。
涂风劳:“我……”我没有!我不饿!你们别瞎说!
辛秀把他推到长辈桌,让他被一群大佬包围,随即自然地上了一个灶台。
场上的气氛随着开火变得更加热烈了,原本在谈着些老年养生修仙话题的长辈们,慢慢都将眼睛看向一排灶台那边。
涂风劳看着自己的徒弟,默默点头,不错,这火候掌握得很好,他是几个徒弟中最擅长炙肉的,然而这份欣慰没能保持多久。
台上十几人,年纪有大有小,他以为那叫辛秀的小姑娘就是年纪最小的了,谁知道还有几个年岁更小的。
老七老八在剁肉馅和做饺子皮,神情认真,脸上手上都沾上了面粉,两个圆滚滚的小孩子长得又好,看着格外可爱,涂风劳家中许久没有新生儿出生了,忍不住露出了和旁边白妃一样的慈祥笑容。
然后他忽然回神,心想,又不是我徒弟,我欣慰个什么,而且这比赛怎么这么多人参加!
老六在煮她的大锅菜,她的大锅菜经过辛秀的修改配方,如今已经很能拿得出手。中国人做菜分为很讲究派和很不讲究派,很不讲究派一般是民间做法,但恰恰就是这一种味道,秋冬之际,将七八种剩菜倒进一锅煮了,边煮边吃,各种味道混杂,不同的菜各有不同的味道,连做菜的人都不能把控。
老五对素菜情有独钟,每天吃点青菜萝卜,辛秀觉得他小小年纪,不该吃素,让他做菜时添点肉,老五就很听话地做了夹肉碎的茄盒辣椒盒,总之,老六是锅子炖一切,老五是素菜裹一切。
老四不太擅长做菜,但也被辛秀逼上了台,只好做最简单的烤地瓜,配上那个刚从工作中逃出来的灰头土脸模样,真像个专业卖烤地瓜的老农。
老三在炖汤,三鲜汤,算是不功不过的一种菜。场下她两个师兄在吹师妹炖汤如何好喝云云,炖汤盖子一掀开简直能发光,引得涂风劳都不由自主多看了老三两眼,心想,做的菜能发光,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蜀陵真是藏龙卧虎。
此时,涂风劳已经忘记自己其实带着徒弟过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比拼厨艺。
老二虽然只有一只手,但动作丝毫不比其他人慢,他在做鸡蛋卷饼,同样是辛秀从前教他的,街头鸡蛋饼的改良版。这饼好就好在能解饿,当初在盆中天,这群小孩个赛个的能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辛秀每天光琢磨着做点什么才能喂饱所有人了。
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堇色师姐苗姑师姐等人也参与了大赛。毕竟蜀陵也不是所有弟子都懒得做饭不会做饭的,总有几个沧海遗珠闪闪发光。
苗姑师姐那鲜花糕饼,就很能一打,颜值上已经秒杀了在场所有人,粉嫩如花瓣的颜色,让人看着都不忍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