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君灼不受宠,长衡还是怕伤了两国的友谊,便主动带着君灼玩。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话少,气氛多尴尬可想而知。
安静得如同现在一样,晚风一吹身体便跟着瑟瑟发抖。
押送长衡的人猛地推了长衡一把,语气很是不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一来就能让太子宠幸你。”
长衡是第一个被太子指名送进军帐里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长衡被推的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带着沉重的镣铐摔在地上,看看稳住身形后,整个身子已经扎进了营帐里。
营帐比外面暖和,火盆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窜起来的火焰比小鬼火还要滚烫。账内收拾的很干净,各种东西有条理的摆放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屏风遮挡床榻,看起来生活的很细致,精致的不像来打仗,倒像是来享受生活的。
只是那屏风上的画有些怪异,屏风上的画一般都用来明志或者求好寓意,松林竹柏,雄鹰展翅。眼前这个却画的是断了翅的雄鹰,脚上还牵着锁链,没有任何自由,扑面而来的压抑气息。
难道说君灼真的是一个疯子?
长衡在心里暗暗想。
那人说:“殿下,人已经带到。”
君灼挥了挥手,声音低沉:“退下吧。”
听见士兵的话,又听见君灼的回答,长衡基本上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自己就是被君灼抓来的,那人明显知道自己是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对话。
士兵走了,偌大的营帐剩下长衡和君灼二人。
长衡站在原地不动,心思缜密,开始想如何杀掉君灼,或是把君灼抓到楚国,逼南朝皇帝退兵。
虽然这两种方法都非君子所为,但在家国面前,只要能救楚国,哪怕方法不耻,也是一种办法。
隔着屏风,两人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只能看见身形。
火盆烧得作响,好像长衡的心跳声。许久后,坐在卧榻上的人开口:“还不过来,是想让我请你么?”
镣铐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长衡慢吞吞走着,君灼似乎格外有耐心,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逐渐想自己靠近的身影。
大概走到屏风的位置,军帐内响起铃铛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很是清脆。长衡还没来得及思考声音从何而来,就被一股大力拽走了,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清脆的铃铛声一下子就被盖住了,不,准确来说,是铃铛的主人停止了动作。
长衡看着突然清晰的人,正如他之前所想,君灼确实来享受生活,而不是领兵打仗的。
军营里的人都穿着甲胄,随身携带兵器,只有君灼穿着玄衣,带着银色护腕,黑色腰带挂着一对儿坠着红色流苏的龙凤玉佩,头发高高束起,漂亮的银色发冠在火光下浮动着细细的光泽。眼睛狭长深邃,眼尾下缀着一上一下两颗黑色小痣,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眼神是冰冷的,小痣给人温柔的感觉,增添了一些温度。
鼻梁高挺,嘴唇饱满性感,张嘴说话时,会露出尖尖的獠牙,看起来如别人所说的那样,会吃人。面部线条没了当年的青涩,冷硬而成熟,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