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贱人。”
没有温度的四个字突然回荡在大殿里。
“?”
太医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这阴晴不定的太子又在抽风。
君灼依旧站在那里,冰冷的剑刃倒映着冷硬的面庞,深邃的眼底犹如一口干枯许久的井,深不见底。
那把剑安安静静躺在长衡手掌下面,倒映着君灼的脸。
本就安静的大殿更加寂静了,似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得不到反应,君灼气急败坏,看向那位给自己提建议的太医,冷脸询问:“我哄了,他为什么没反应?”
哄人经验为零的君灼单纯的以为自己骂自己,让长衡解气就等于哄人了。
太医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活了六十载第一次见这样哄人的。
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教:“这……”
“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见老太医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君灼再度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威胁道,“长衡,你若是再不醒我即刻灭了楚国,还有那个跟在你身边小书童,我一并杀了。”
压在剑上的手指微弱的动了一下。这一微妙的变化被君灼精准捕捉,像是明白什么,从心底涌上滔天妒意。
继而冷然道:“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他已经在我手里了。”
语气越来越森寒,大殿上的烛火都莫名其妙熄了一个,“若是你再不醒来,我就将他杀了,扒皮抽筋,挂在城墙上示众。”
大殿上的人捏了一把汗,就这阴狠的语气一个正常人听了都能气个半死,更不用说患着心病的太子妃了。若是太子妃真能醒来,都能够载入史学医册了,历史上第一位被气活过来的人。
然而下一秒,奇迹真的发生了。
底气不足的声音从纱帐中传来,“你敢!?”
长衡醒了,还不等太医们松口气,庆祝脑袋保住了,就看见,刚醒来的太子妃提剑指着太子。
太医们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这可万万不可啊,这是南朝唯一的血脉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九族也不够陪葬啊。
太子殿下可不管他们的九族,徒手握着剑刃,二话不说捅向自己的肩膀,道:“解气了吗?”
“你……”长衡被君灼眼里的疯狂吓到了,震惊之余松开了剑柄。
“那就继续,”君灼握着剑柄狠狠一推,三尺长剑穿透了整个肩膀,只留下剑柄在外面。
若不是剑柄厚重,不锋利,长衡都怀疑君灼会把剑柄推进去。
“解气了吗?”君灼又问。
君灼手里握着剑柄,看样子如果长衡不解气会抽出来再次捅自己。
“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众太医纷纷阻拦。
“太子妃、太子妃快劝劝殿下啊,我们这些贱命可都在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