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摘掉身上的菜叶子,擦掉脸上的米粒,透明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手掌离开脸颊,露出发红的眼眶。
他抿起嘴巴,失魂落魄走出食堂。
阳光照在脸上,长衡缩紧了身体。
残羹剩饭的味道黏在身上,不仅会影响自己,还会影响同学,没办法上课,长衡向班主任请了一节课的假,回宿舍换衣服。
宿舍的洗澡堂是固定时间送热水的,现在还不到晚上,淋浴头里喷出来的都是凉水。
凉水浇在背上,激得长衡缩了缩身体,被搓得发红的肌肤起了一层小疙瘩。
花洒喷着水,眼睛流着泪。
水和泪掺杂在一起,顺着躯体往下流,流进下水道中,也不知道是水多还是泪多。
花洒停止喷水,眼睛还在流泪。
长衡匆忙抹了一把脸,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或许,他应该可以找老师解决这件事。
外面传来异响。
长衡下意识缩进角落,警惕道:“谁?”
没人回答他,异响也消失了,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长衡也笑笑,像是在嘲笑自己过度紧张了。
长衡惦记着上课,不敢多留,匆匆冲完身体,拉开帘子,发现自己的衣柜被撬开了,里面空荡荡的一件衣服都没有。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单手掂抛着一把小锤子,笑着看他。
长衡又缩了回去,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生活过得不顺,能不能自己安静的想想原因,而不是找随便找人发疯!那样真像一只疯狗。”
哭过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听起来软绵绵的。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你出丑。”
君灼把锤子扔进柜子里,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躲什么,就你那桶一样的身材,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了,都是男的,你还指望我强|奸你不成?别逗了,谁会对着一头猪发|情。就算你是卖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浴室安静片刻。
君灼不耐烦出声:“死里面了?”
唰一声。
长衡拉开帘子,光明正大站在君灼面前,眼眶还红着:“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我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这是霸凌!我找老师!”
“你去啊,前提是,你敢这样跑出去。”
光着屁|股跑出去,肯定会被人当成流氓的。
而且校园里还有女同学,会被女同学当成色|狼,或者给女同学带来心理阴影。
带来一系列不好的影响,长衡不敢这么做。
“我不敢。你把衣服还给我。”长衡说。
“不还。”
长衡伸手扯浴室的帘子,学校的豆腐渣工程还真让他拽断了。
他也不管帘子湿不湿直接裹在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严实,仿佛这样就可以带来一丝安全感。
结果又听见那人嘲弄的声音:“你这是在扮演水桶吗?要是把头缩进去,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