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冯陈提着个小药箱大跨步走进来了。
向红官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开箱取工具。
红官忍不住探了一眼,冯陈将棉球、弯钳、压舌板、纱布、小茶壶、手电筒、开口器等等,逐一拿了出来,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想不到你还懂得口腔护理。”红官有些不可思议。
冯陈笑嘻嘻地瞟了红官一眼:“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您一定更想不到我是昨晚刚学的吧。”
红官愣了下,趁他的开口器还没下嘴,赶紧出声:“现学现卖,不怕出什么问题?”
冯陈无所谓地说:“能出什么问题?老大信我就是对我的最大鼓励,真要出什么问题,相信老大也不会怪我的。”
红官顿时无言以对,转念想,韩医生都放心他来实践,想必技术是没问题的。
“老大福大命大,老大福大命大……”冯陈一边给连古擦拭牙齿,一边念叨着,听得红官耳朵起茧。
离魂的人都能被他念叨回来,难为连古一个昏迷的人,还要遭小弟这样折腾。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过后,冯陈又打来一盆热水,给连古洗脸擦身,动作是很温柔,但却不怎么专注,全程都在跟红官说话。
“红先生您知道我家老大对麻醉过敏吗?”
“知道。”
“您知道他中途痛醒来多少回吗?”
“知道。”
“那您知道他不仅对麻醉过敏,还对止痛药过敏吗?”
这个倒是不清楚,韩医生也没提起过。
“麻醉药包含了镇静、镇痛、肌松的所有药物。”
红官脸色微变,吞咽下口水,嘶哑开口:“那他……”
“只要是受伤了,就得扛,老大是条真汉子,我们所有兄弟都佩服。”
这点他赞同,换做是他也做不到。
“但您知道有种方法能止痛吗?”
红官眉头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冯陈余光瞥了红官一眼,继续给连古擦手臂:“但是我们老大一直都拒绝尝试,我们提了很多次建议了,他都不采纳,那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呗。”
红官干笑了声,拿起床头柜的水杯抿了口水:“连先生不愿意自有他的道理,逼着也没用。”
冯陈却不认同,撇了撇嘴说:“老大不愿意是有原因的。”
看红官无动于衷,冯陈进一步试探:“他不听我们说的,一定会听您的,等老大醒了您就帮忙劝劝吧,接吻疗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一出,红官倒被一口水呛住了,禁不住咳了几声。
“红先生您没事吧?”冯陈关切地瞟过来一眼。
红官边咳边摆手:“没、没事。”
“没事就好,”冯陈哭丧着脸,“您看我家老大眉头又皱起来了,可能伤口又发作了吧,想必应该很疼吧。”
红官嘴角扯了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觉得你很吵呢?”
冯陈“啧”了声,给光着膀子的连古轻轻盖上被子,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不可能。”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红官兴奋地提出了个设想,“要不,给老大偷偷找个人来亲他,一定也能缓解他的疼痛吧。”
红官的脸随即沉了下来:“不觉得有些趁人之危了吗?”
“哪里会?我们都是为了他好啊,他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的,您说是不是?”
“这种事,还是等他清醒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