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祝福你。每个人都要假装傻瓜,不准高瞻远瞩,为了维持陆以安此刻在远方,难能可贵的幸福。
送陆以安的书,最后决定由陆江邮寄过去。
至后,我和陆江搭陆茗生的车来了一次成都二日自驾游,其中心情,自是愉悦,不予多说,毕竟不是写游记,但成都这个城市,来一次我的确喜欢。也喜欢,这里遇到的人。
回程的车票是陆茗生为我买的,包括一些在火车上的吃食,以及可以带回家送予亲朋的小物品。他称我“小朋友”,倒是做了如长辈贴心的事。
临行的前一晚,吃过陆江父母精心准备的晚饭,我和陆江秉灯夜谈,一盏蓝绿色的小台灯,放在床头柜上,足以把床照亮,房间换了颜色,不黑。我们靠着床坐,共盖一张毛毯,她也听了我的建议,看了窗户。
风凉凉的轻轻吹来。月光也轻轻的飘进来。秋天也如是,都悄悄进了陆江的房间,从窗看过去,看见这城市的灯红,也可以看见星星。这夜,很好,我们可以说很多的事。
“从前,她说想去上戏学导演,我去上大。”
“往后呢?”
“我想明年去上大,看看有无导演此类专业,我想去做一些她原本想做的事,这样就好像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陆江,你去上大,我去北师大,到时候我从北京去上海看你,那时候说不定就有北京到上海的高铁了。”
“如果没有呢?”
“那我就赶快挣钱,坐飞机去看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高铁比飞机贵。
离开成都之前,我与陆江拥抱。我劝她去见医生,我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有三分真,七分假。她以为我不知道与她同睡的时候,她半夜咬着被子哭,哭完再把被子抚平。还好,她答应了。
我回家。晚上十点到市里的车站,爸爸开车过来接我,妈妈为我准备了夜宵。他们没有说多的话,只是用爱欢迎我回来。
至此以后,我理应是变,从2008年秋天,我十八岁开始。尽管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改变,谁也没有特别的注意到谁。
我的整个高三,回忆起来都是用学习填满的,如父母一直期待的那个样子。在此,容我回忆一些我的从前事。
我想起从前,除了没有爱恋某人,我做了许多的事。
十三岁的时候,躲在女厕所抽了第一支烟,所幸只此一只,还没有变成烟民,原因只是虽然抽烟的样子很帅,但喜欢不来那呛鼻的味道。
十四岁的时候,和同学在外面喝酒到十二点,陪她去喜欢的男生家楼下呐喊,边吐边喊,把新衣服弄得一身酒味,回家只被父母大骂一顿。
十五岁的时候,去网吧包夜只是为了看电影,一场接一场,凌晨五点多爸爸在网吧找到我,一言不发,我埋着头跟在他身后回家。
十六岁的时候,考上县里不怎样的中学,和新认识的同学翻围墙逃晚自修,摔折了腿,请假十三天。
十七岁的时候,最好朋友自杀未遂,因家庭破裂自杀未遂。那是一个和陆江一般乖巧的女孩,学习成绩很好、待人温和、脸上时时带着腼腆的笑容,与我是同桌,我以此为荣。却在后来从不提及她的名字,哪怕只是在故事里。我听从父母的话转学到另一个县城,在没有人知道我过去的地方,我开始变成一个成绩不怎么样的乖女孩。
然后,偷偷的喜欢上陆以安。或许,骨子里仍是让人不省心的,所以才要拼尽力气,用其他来弥补。
我回到J县,并没有向谁说我去看陆江的事。
有一个下午,赵毅练完体育回教室,我把从成都带回来的书给他。他把书掂在手里,笑着说:“我一向不喜欢看书,更看不来这样的书。”
我把书收回,偷偷放在桌箱里。
从2008年末,章禾开始给我补习,也许是受陆以安之托,也许是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她主教地理,但除了数学几乎每一科都可以予我补习,有时候是在她家,有时候会去苏言“FOR HER”的里屋。
章禾母亲早逝,从小由父亲抚养长大,父亲以前是一高的政治老师,现在退休在家,煮煮饭,养养鸟,下下棋。是一个每次见我都笑得很慈祥的老人,而据章禾所说,这个老人一向很严格。
有一个周天,我如约去“FOR HER”,不小心撞见章禾与苏言亲吻,或是她们从未想过在我面前隐瞒,也完全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自此之后,倒是肆无忌惮在我面前恩爱起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们以为我喜欢陆江,是同类人。
章禾和苏言。80年和84年。我在课余之时,听他们说一些故事,章禾说她是2003年冬天认识苏言,那时候她刚刚大一,苏言大四。大四的苏言在北京实习,恰不巧与章禾一起被隔离起来,因为SARS。所以苏言常常说,她和章禾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
苏言大概是从见章禾开始,就喜欢上她。她说,章禾与陆以安师姐妹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有让人忍不住要喜欢的能力。
我在心里默默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