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黛玉的模样儿,紫鹃和春纤也都急得团团转,不住把炭火添得更旺一些儿,也多拿了两床霜衾来鱼黛玉盖上,黛玉口中仍是只叫冷,气息也越来越弱,脸色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雍正见状心中大痛,已丝毫不会注意到什么体统,更不会顾忌着紫鹃和春纤在跟前,就解开衣裳,只披着大披风,把黛玉拥入了怀中,以大披风紧紧裹在胸前,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即使心中焦急,他却还是不断思索着黛玉素日里饮食应该无事,而且早已调养了许久,为何竟会突然重病?
抬眼询问紫鹃黛玉素日里情形,紫鹃含泪道:“姑娘素日仍旧和先前一般无异,饮食也都是我们这里自己做的,很少在老太太或者别的姑娘那里吃饭。倒是有一段时候总是担忧皇上,闷闷不乐了好些时候,不过早在前几日也就解过来了,先前身子也是极好的,没有什么病痛。”
“那如今是怎么一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受寒发冷?来过了的太医难道就没有诊断出来?”
紫鹃把太医的话都一一重复了出来,却都没有诊断出黛玉有别的什么症候。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紫鹃出来一看,却是贾母以及贾政王夫人等都披衣过来了,更有四雪之鸟请了多位御医来。
紫鹃忙上前请安,贾母一迭声问道:“玉儿怎么啦?先前太医不是说无碍么?怎么又叫人急急忙忙去请御医来?”
紫鹃恐怕贾母担忧,只得道:“姑娘身子不大好,好端端的忽然有些儿发冷,所以奴婢们也不敢耽误了,又不能打搅了老太太和老爷太太歇息,所以才叫雪雁妹妹和雪鹰姐姐几个亲自去请了御医来。”
贾母就欲进来,雪鹰忙道:“来的虽说是御医,到底还是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回避了罢。”
贾母心中会意,她见四雪竟然能深夜出去请御医,而且一请就至,她明白四雪决不是寻常的丫鬟,忙点了点头,先带了所有的人都暂且回房,但是还是一遭儿一遭儿打发人来看视,然后去回。
可以说,这一夜的贾家,真真儿是天翻地覆,人人不宁。
贾母也还罢了,原本是她的外孙女,况且她也早就知道黛玉和皇家瓜葛。
王夫人却是心中暗恨,心想御医之所以号为御医,就是只替皇上诊治,出了皇后得皇上特意之外,便是贵妃亦不能轻易得御医诊治,如今竟是登门来给黛玉诊治,岂不就是摆明了她的身份还要高于元春?
雍正听到御医进来之时,为防黛玉名节有损,便把黛玉放回炕上,然后快速穿好衣裳,御医们已经进来了。
见到皇上竟然在此,御医,们自然是惊吓到了,但是他们可都是雍正的心腹之人,自也明白,忙先请了安。
雍正摇头,道:“你们快看看这丫头,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也不及避讳什么男女有别,毕竟大夫就是有望闻问切说,一共八名御医纷纷轮流看视诊脉,察看黛玉气色。
雍正只急得忍不住站起来在房中不住踱步,时不时看着床上,担忧得心中已经想不到别的什么了!
一名年纪最老也是最有经验和精深医术的柳御医立刻断言道:“立刻针灸!”
御医雍正大惊失色,问道:“怎么?丫头的病严重吗?”
柳御医忙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话,姑娘是中了毒,不是风寒之症,必须针灸以阻止毒性继续蔓延。”
“什么?中毒?她一个闺中的女儿家,怎么会中毒?真要施针,就赶紧动手!”
施针就必须揭开她身上的衣服,寻找准确的穴位,黛玉毕竟是个未出闺门的女孩儿家,而且大家闺秀,更是严谨男女之别,御医们虽然都是年纪已老了的,但是毕竟黛玉身份不同,他们也不敢妄自施针。
雍正自然是明白的,他怎么会愿意别人如此看到黛玉的肌肤?但是毕竟是救人要紧。
黛玉的性命,比任何名节都重要得多。
沉吟了一会,立刻吩咐柳御医和另一位针灸高手张御医留下,其他退到外间。
医者父母心,黛玉气息也越来越是微弱,柳御医拿着针包摊开,然后就命雪鹰解开黛玉身上的被子,雪鹭雪鸢两个把黛玉的身体放平整了,然后吩咐雪雁卷起黛玉手脚上的衣衫,一枚一枚的金针插入黛玉手脚头脸脖颈等各处穴位,两位御医专心致志的表情十分严峻,额头也不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儿。
时间从指缝之间流逝,展眼已接近雍正上朝的时候了,雍正也不多想,吩咐雪鹰:“告诉十三,说朕今日身体不适,辍朝一日,修养于养心殿,出了十三爷怡亲王侍候驾前之外,不许任何人探视。”
雪鹰答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直到天色晶明的时候,黛玉的脸色有些儿缓和,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冷得缩成了一团,淡淡的青色也消退了许多,柳御医才把金针一枚一枚取了下来,然后开了方子,递给雪鸢,道:“立刻抓药!”
雪鸢看着药方子上的药,微微一顿,还是飞快地去抓药,很快就抓了来。
柳御医见着雍正的神色,忙道:“姑娘中的是青丝竹蛇之剧毒,那是蛇中剧毒之最。”
雍正厉眼看着雪鹰雪雁等人,四雪之鸟和紫鹃春纤都跪了下来,但是却也是谁都不明白,黛玉素日里少出屋子,怎么竟会中了什么青竹蛇的剧毒?
柳御医看着抓来的药,检查了一遍,然后道:“还少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快说了出来,朕一定派人拿到!”
柳御医看着雍正的脸,严肃而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