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奴婢不说了,小姐赶紧回话啊!”胭脂清楚自家小姐的性格,自然不会在这事情上说什么,再者,她也不过就是随口说上一句。
胭脂虽然心疼自家小姐,但是也清楚,若不是有肃亲王府的照拂,她们主仆两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怎么还会有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兮晴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沉声对胭脂说:“你去回话,就说婚姻大事,兮晴自己拿不了主意,一切全凭义母做主。”
胭脂面上一喜,立即兴冲冲的说道:“奴婢马上去说。”
兮晴的回话,没多时就传到了前厅里。
世子妃好笑的和侯爷夫人说道:“她这是害羞了。”
侯爷夫人极为体恤的说:“这也是正常,当初我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世子妃笑容满面的说:“可不是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就如昨天似的,只是一转想,我们都这么大了,连孙辈都有了。”
“可不是么!”侯爷夫人陪着世子妃说了会儿闲话。
两人在欢愉的气氛下,将沈正希和兮晴的婚事订了下来。
由于侯爷夫人早就见过了兮晴,且一直觉得这姑娘不错,又甚是怜惜她的身世,以前和她娘也是旧相识,再加上兮晴如今又是肃亲王府的义女,因此,侯爷夫人也没刁难,甚至连亲自再见她一面的要求都没有提,只是说让沈正希自个儿相看一下,他若是满意的话,这婚事就成了。
当天上午,两府订了亲,侯爷夫人出了肃亲王府的大门,这婚事的事情,就在国都传开了。
一时之间,各人议论声音不断,大多都是说永乐侯府为了抱上肃亲王府这条大船,竟然出卖了好沈正希的婚事,捡了世孙爷不要的破鞋。
在各种议论声中,兮晴惶惶不可终日,就怕永乐侯府抵不住流言前来退亲,到时候她就真的只能一根麻绳了断了自个儿。
但好在永乐侯府并没有将市井的传言放在心上,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门心思的准备着沈正希迎娶之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说是沈正希会娶兮晴,只是因为看她可怜,而且事情说得一板一眼,就像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似的。
话很快就传到了兮晴的耳里,当时,兮晴就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说:“看我可怜,所以娶我?”
胭脂红着眼眶,泣声说:“这沈公子也太不是一个东西了,亏得奴婢之前还觉得他好,原来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不喜欢小姐不娶就是了,又没有人强迫他,如今竟然拿这种话来埋汰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
兮晴哑然苦笑一声,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就说戚氏怎么会突然这么好上门恭喜她觅得好郎君,原来是特意上门嘲笑她的。
这事,肃亲王府早先一步已经知道了,不过却都瞒着兮晴没有说,但是戚氏一向不安好心,当初因为兮晴,打伤了戚宗海,戚氏没有上门,后来兮晴婚事没有经过长孙府的同意,就这么与永乐侯府定下,戚氏也没有上门,而如今,戚氏为了沈正希的一句话,却亲自上了门。
兮晴苦涩的流下了眼泪,她这个人是有多么的讨人厌,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包袱,都没有人喜欢。
戚氏过来,也不过就是打破兮晴的幻想,让她得不到幸福,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戚氏也没有多留,欣赏了一会儿兮晴和胭脂的哭样,便得意洋洋的离开了肃亲王府。
兮晴枯坐了一会儿,才沙哑的出声道:“胭脂,你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胭脂红着眼眶,看着消瘦的兮晴,怜惜的说:“小姐,让奴婢在这里陪着你吧!奴婢保证,奴婢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兮晴无气无力的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胭脂咬着唇,眼睛一热,眼泪又落了出来,她不敢放兮晴一个人,就怕她会做傻事。
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胭脂能够感觉得到,当初兮晴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个下午,偶后决定与肃亲王退亲,胭脂心里都没有这种慌乱的感觉。
可是如今,她总觉得兮晴有些不妥,像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胭脂关了门,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边吩咐院里的丫鬟去把世孙妃请来,一边寸步不离的守着房门,细心聆听屋里的一举一动。
胭脂的猜测并没有错,兮晴想死,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想死,所以她才会支开胭脂,让她出去。
屋里静静的,就兮晴一个人,她先是收拾好了自个儿的财物,又写了一封遗言,妥善的安顿好了身后世,这才拿了一根金钗,用力的滑破了自个儿的手腕。
伤口很痛,但比起心上的伤,伤口的痛,她还能忍。
只是看着手腕血流不止,及身上渐起的寒意,让兮晴有些心慌,有些怕,可是却咬着嘴唇一句都不敢哭出来。
因为她知道,胭脂还守在门口,若屋里有一点不对劲,胭脂肯定会冲进来的,她不能、不能再活着拖累人了。
兮晴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母亲慈爱的笑容,就像幼时一样,总是对她张开了双手。
浅浅得了下人的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打开房门的瞬间,血腥味瞬间迎而扑来,浅浅瞳孔一张,便知道情况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