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爷,舅夫人,小姐让我来接你们一家子去十里村。”
听李安这样称呼,冯氏只觉得心里一阵别扭。
“李家兄弟,你快甭这样称呼我们,什么老爷,夫人的,我们可担不起这称呼,我们两口子就是下地干活的粗人,你只管叫大哥,嫂子就成,”冯氏看向李安笑呵呵道。
大清早的,李安赶来九里村。
虽说就一里路的行程,但是今儿早上雾大,他身上也沾了不少雾气,就连额前的头发都黏在了一起。
冯氏赶紧让他进屋,擦把热水脸,去去身上的寒气。
江云贵先将李安邀进堂屋里坐,冯氏转身就进灶房,小片刻之间,就见她短了盆热水出来,然后放到李安的面前。
江老爷子与吴氏也一早就收拾清楚了。
听说自个女儿家里盖了新宅院,今日办乔迁宴,可是将老两口给乐坏了。
特别是吴氏,这老太太乐得简直是睡不着觉了,她今儿早上起了个大早,还非连江老爷子一起拽出了被窝。
两老口子,早早的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大早上的就在家里左顾右盼。
害怕卫长蕖在家等急,李安只稍坐了片刻的时间,便催促江云贵夫妇俩赶紧扶江老爷子与吴氏上马车。
赶巧今日,江孝军也下了私塾在家里。
江云贵与冯氏小心搀扶着江老爷子,江老太太上马车。
江孝军牵着江孝丹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只见江孝丹拉着他哥哥的手,扬起颗脑袋瓜子问道:“哥哥,听娘说,长蕖表姐家新盖的宅院可漂亮呢。”
江孝丹说完,江孝军对她浅浅的笑了笑,回道:“丹儿这么想看小姑家的新宅院,待会儿去了不就能看个够数么。”
“嗯,”听了哥哥的话,江孝丹乖巧的点了点头。
江云贵夫妇俩将江老爷子,吴氏搀扶上马车之后,江孝军才将江孝丹抱上了车,随即,他和冯氏才跟着也上了马车。
车厢里坐五个人,江云贵只好跟着李安在车头挤一下。
因为江云贵要等着锁门,所以就还没跳上车头,冯氏害怕江云贵会落了东西,索性就撩开车帘子,冲着他喊一声。
“他爹,你可别忘了将匾额扛出来呢,匾额可重要着呢,蕖儿盖新房,咋能少了姥姥,舅舅家送的匾额呢。”
江云贵一边迈腿朝屋里去,一边回答冯氏道:“他娘,你就甭瞎操心了,扛匾额这么大的事情,莫不是我还能忘记。”
说着话,江云贵就已经跨进了门槛,眨眼,就瞧着他扛了一块重重的匾额从堂屋里走出来。
李安瞧见了,赶紧上前去帮把手。
两人又寻了根麻绳,将那块匾额稳稳的绑在车头,这才锁了大门,赶着马车朝十里村去。
马车刚出村口的时候,却赶巧被江家大房的罗氏给瞧见了。
江家大房有块菜园子在九里村的村口,此时间,罗氏正在菜园子里摘菜。
罗氏听着马蹄子哒哒的踩过黄泥道,再瞧着江云贵与李安坐在车头,两人是有说有笑。
瞧见马车越走越近,罗氏干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盯着马车的赶来的方向。
“喂,孝林娘,你看啥呢,看得这样入迷。”
瞧着罗氏在看啥,旁边菜地里的一个妇人不禁问道。
此刻,罗氏心里膈应得要命,那里还有心情去搭理那妇人的话,见罗氏不说话,那妇人也跟着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抬起头来。
那妇人顺着罗氏视线的方向瞧去,随即道:“咦,孝林娘,那车头上坐着的汉子,不是你家老二房吗,他这是要赶着去哪里哟。”
那妇人与冯氏说完,视线又移到拉车的枣红马身上。
“啧啧啧,孝林娘,你瞧瞧那拉车的马儿,屁股都肥得圆滚了,起码得值上好几十两银子呢,啧啧啧,再瞧瞧那车厢,这样好的车厢,恐怕也得值二三十两银子吧,你家老二房是交上啥好运呐,竟然能坐这样好的马车。”
那妇人七嘴八舌的说过不停,罗氏听之后,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罗氏气得鼻孔都喘粗气了,那妇人像是没看见一般。
突然,那妇人瞧见车头上栓着的匾额,见了鬼似的,就大声冲着冯氏嚷道:“哟,孝林娘啊,你快瞧,那可是匾额呢,莫不是你那小姑子家盖院子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