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薰浅笑着说:“我也不大会说话。”
“不见得。”我对着跪着奉上山海经的宋彦说:“你和远薰做个朋友吧。过些日子,就调到内宫来侍卫。总比在这故纸堆里面强。”
宋彦没有表现的欢呼雀跃。但是目光中的感激显而易见。我和周远薰出了凤凰阁,自言自语:“年轻的人,真是容易感动?”
远薰问:“陛下说什么?”
我笑了笑:“你不懂的。”
这天入夜,半规凉月,云窗静掩。绿芜凋尽处,晚秋之风徘徊。我手捧着大圣遗音琴,对面几上则是一把北帝赠送的紫凤琴。金兽炉中一丝轻烟飘绕,赵静之来了。
“你说过,可以叫你来和琴。”我微笑着说。
“对,我一直在等。”他随便的坐下来,手指柔缓的抚过琴弦。
“你好象很熟悉这把紫玉琴。”我说。
“不错,我小时候就以琴出名,曾于皇后与皇上面前奏过此琴。”
我不说话,静下心弹琴。泠泠琴声,水流,花飞,云行,风流自在。
他的和琴,却不单可以用美妙来形容。他的琴与我的琴,恰似娥皇女英,彩凤双翼。我只觉得,有一种倾诉从心里流淌。高尚的仿佛醍醐灌顶。我重生于湘江之上,朦胧烟雨,江峰几点青。
曲罢,我的指尖犹凉,心头温热。我说:“新声含尽古今情。静之,我恐怕再也碰不到更好的和琴了。”
赵静之微笑。他说:“那个自然。因为我想的也一样。”
他高雅的看着我说:“只是,陛下只怕不单有雅兴吧?”
我问他:“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摇摇头。
我沉吟半晌,说:“你们的主上已经病重了。”
赵静之脸上却无半点吃惊:“是吗?我早就猜到了。”
他将手放在琴弦上,弦纹丝不动。把脸转向我说:“我还是感激。因为是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必这么做,因为你是皇帝,而我只是,赵静之而已。”的
我想笑,却笑不出。 我也把手搁到了那把琴上。琴弦微颤。
“不知道何时可以回到家乡。”静之终于说。
他笑涡微现,泪光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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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梅庐闻馨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半月之后,北帝驾崩。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和华鉴容议事。
我看了看华鉴容,他轻叹口气,侧过头望着殿外积淀的落叶。
的
“可惜了,他是个真英雄。”我说。北帝病危的消息已经风传开了。我们也有了思想准备。虽然我不至于落泪,心里极其忧郁,似乎有种寒气挥之不去。华鉴容高大的影子挡住了殿口的瑟瑟秋风,我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还好有他在我身旁。
“吊丧的礼物已经按陛下的要求准备了。只是人选我拿不准。”华鉴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