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提着带血的刀走向陈文鹤。
“丁芜丫头,你想干嘛!”陈文鹤扶着拐杖,老脸拉拉老长,“我来这里,是为了找陈硕,听说你杀了他,我才要对付你的!”
说得好像他做什么都情有可原,而丁芜杀人有错在先。
“是吗?我记得我退婚那天,你就说过弄死我!”丁芜提刀靠近。
陈文鹤噎了噎:“没错,我是那么说过,但那是一个父亲的正常反应,陈硕是我老来得子,你羞辱了他,我难道不该向着他?”
更无辜了,一切都是丁芜的错,他没有任何错。
丁芜冷笑:“天灾暴洪,你管都不管他,现在装什么慈父?”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在丁慕他们没有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之前,动过让陈硕联系家里的念头。
毕竟与陈家这个庞然大物相比,丁芜身上的血肉吃不了几天。
可是,陈硕根本联系不上陈文鹤,或者说陈文鹤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他们找过陈家、陈氏、老屋,都没有陈文鹤的影子。
上辈子丁芜也跟着去找过,她和陈硕是未婚夫妻,陈文鹤一定意义上也是她父亲。
打听到的消息是,陈文鹤雇下一支保镖队,出城避难去了。
出城,避难。
没带陈硕。
或许想带的吧,可想想跟现实之间,人们往往只看后者,想带,事实上没带,四舍五入就等于没想带。
“我那是洪水太大,我过不来!”陈文鹤和丁芜这个死丫头有杀子之仇,看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饶过自己,忙转向简绕,“她小姨,你管管孩子……”
丁芜举刀,狠落:“别跟我小姨废话!”
冷风从一扇被拆掉的窗户灌入,垂在边上的窗帘犹如古代将军的战袍鼓起,猎猎作响。
云唐和许愿看了过去,猜到简绕应该是从那里进来的吧。
丁芜扔掉刀,回头望了望丁芊,冰冷目中森寒一片,当初割了她,以一种极致羞辱的方式报了前世之仇。
没杀她,是因为多少还念着妈妈的临终嘱托,她若能活,丁芜不会补刀,前提是别再作死。
可惜,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拣一回命,就能拣第二回第三回,仿佛有九条命似的来回蹦跶。
还是死了的好。
四人踏着暗下来的天色各回各家。
云唐赶上了做饭的点。
吃过之后,洗漱完毕,他就抱着简绕在床上,反复解释今天的事,反复,反复……
一栋的凶杀现场被社区圈了起来,大家都很重视。
心理重视而已,现实是,谁来查?谁来管?
以前发生这种事就罢了,现在木秀社区管理这里,自然把事件一五一十按部就班地上报。
上报之后就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实在不能再等尸体必须处理,最后不了了之。
大家如今都在解决温饱,这种恶劣事件只能暂时束之高阁,以后想起来,早没了现场,终究还是悬案。
按照正常逻辑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谁知道,出了变故。
两个女人领着社区工作人员敲开了简绕家的门。
“就是她!她杀了人!”
简绕还没看清门外是谁呢,一根手指就指到了鼻子尖上。
云唐连忙拉着老婆后退了一步,脸上阴云密布:“戚雪?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