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仕明听之,额头生汗,他不信鬼神,只觉有人在整自己,于是找上了刘明远,说这事肯定是有人嫁祸。
刘明远义正言辞,说天子脚下出了命案,又被他撞上,人又死得惨烈蹊跷,这事得严查。
秦仕明心间哇凉,这事查下去迟早要扯到他头上,正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时,又撞上了审理此案件的唐寺正,这唐寺正与他多在樊楼间遇上,虽然秦仕明领的闲职,但官阶却比他高二品,每回见之,唐寺正对他也算恭敬有加。
此时,唐寺正见他面如土色,便将他拉到一边,说这事怪异,就尸体时间对不上号一说,要洗脱也不是不能。
秦仕明顿时来了精神,连声讨好,让他细细说道。
唐寺正于是凑在他耳旁嘀嘀咕咕一阵,秦仕明脸色变了几变,但听到最后,神情还是一松,又拱手道谢,抬脚便往秦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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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藏桃阁宿了一夜的李绥绥也才转醒,外廊门没关,此时已多了一道黑影,正是那水雀,身躯笔直站于露台上。
李绥绥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起身,走至虎皮长椅前,对着外间人道了声:“进来吧。”
水雀两步踏入,眼中带着三分笑意,揶揄道:“殿下,这宿夜未归,只怕要有麻烦。”
李绥绥瞥了他一眼,手指勾了勾,水雀便上前两步,只听她轻言细语地道:“我就交代是同你过了一夜便是。”
水雀轻咳,又退回一步,已换作一脸正色:“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属下还没成亲呢。”
李绥绥嗤笑一声:“好像多委屈你一般。”
说罢,又坐了下来,唤了声“山箬”。
山箬便应声端来洗漱用具,于是李绥绥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说说。”
“哦,昨晚事情都顺利,那秦仕明果然去找了秦相,又被秦相数落了半个时辰,被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最后,秦相让他去找秦楷,是默许了。”水雀说着,嘴角就浮起了笑意,“随后,那秦仕明又被他大侄子秦楷给训斥了一番,秦楷也是个狠人,手起刀落连砍二级。”
李绥绥手中的动作渐慢了些,眼里便泛起了讥诮,漱了口,擦了擦嘴,才又道:“那可不好,刘明远那人精打细算得很,不一定会答应。”
水雀答:“恩,这点秦楷大约也是料到,只答应,如有成绩,一年几升也不是问题。”
李绥绥净着面,微微一番思忖,有些遗憾地道:“落个六品,太过轻飘了。”
水雀道:“那,还要不要再扇扇风”
“欸,算了,也够了。”李绥绥放下帕子,又端起茶盏轻吹,“秦楷那人,不是好说话的,惹急了,只怕宁肯舍了秦铭泰,也不会答应,见好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