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绥绥眨了眨眼,觉着秦恪这回大抵是真不好了,难不成真要做姐妹了?
还在胡思乱想,秦恪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李绥绥差点退缩,还好定力够足,生生绷住,又推开门几许往里探进头,秦恪垂头继续看账本,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面容冷峻。
李绥绥微一踟蹰,就回身从绿芜手里接过果盘,挥了挥手,让她离开,自己就抬脚进去,目光环伺着四周,思忖着说些什么,她内心是复杂的,既有些幸灾乐祸,又带了一星半点的小内疚,还有那么点难为情。
秦恪目光只落在账册上,压根没想再理她的意思,两道如墨的眉峰微微蹙着,身上只穿着宽松的寝衣,下身搭着一条薄被,李绥绥的目光自上而下,就盯着那条被子不错眼,她可好奇下面的光景了,不知如何惨烈。
两人都不说话,秦恪的账册也没翻页,屋里悄然无声,气氛诡异。
李绥绥站了小片刻,磨着脚走近些,探头往他账册上瞟了一眼,挑眉问道:“病了还这般辛苦?”
秦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于是屋里再次陷入安静。
又过了一会,李绥绥微笑道:“上回,你不说‘身在一切在,身无一切无’,病了就好好将养呗,生意哪有命要紧,要真的脱不开身,我不介意帮你分摊几处生意。”
秦恪闻言,脸色冷意渐生,直蔓延进眸中。
见他还不吭声,李绥绥落了个无趣,只把果盘和名单往桌上一放,慢慢又往前走了两步,挨近床榻,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差人送的册子我看过了,没有需要补充的。”
秦恪人没反应,但周身气息咻然冷肃,捏在账本上的指节都绷紧,李绥绥又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啧啧,要吃人了,赶紧后退着,放弃要一探究竟地冲动。
心想着,估摸人还在气头上,反正他不想理她,她人也来看过了,过场也算有了。于是转身又打算走,才走到门口,就听得“哗啦”一声响,李绥绥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就是一痛,顿时额头青筋暴起,秀目圆睁往后瞧,便见得方才秦恪手里的账本正躺在她脚边,那可不薄啊!
秦恪深黯的眼底蓄满愤怒,一脸凶神恶煞让人不寒而栗,李绥绥摸着痛处横眉怼回。
这么一场眼神的厮杀,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直到李绥绥头上那点若有既无的疼痛没影,才想起自己干嘛来的,脸色又渐缓,再想着他发那么大脾气,定然伤得不轻,于是又舒坦两分,垂头看了眼账本,弯腰拾起,随意翻了翻,看着上面巨大的数额,又轻啧一声,这才慢慢走过去,将账本放在小几上,准备忍下这口气走人。
这时,秦恪终于没好气地出声:“你是没有心么?”
李绥绥一愣,看着他,认真回答:“有心皆苦,无心即乐,要那玩意作甚?”
秦恪压着往上直窜的火气,凝视着她,冷道:“我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至于么?”
“你……”李绥绥开口就哑然,她仿佛有很多理由,但拿哪条来说又好似都不成立,他们有夫妻之实,他寻床笫之欢,人之常情,他拈花惹草,她花天酒地,彼此放飞,言不得谁对。这么一想着,她似乎全不占理,一时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挺直脊背望着秦恪,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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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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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答不上来,秦恪微眯眼眸:“你是觉着我最近都让着你,不同你计较,你混账到要我断子绝孙,我也能忍是么?”
李绥绥刚想怼回去,垂眸又扫了一眼被褥,声音软下来:“断了?”
又是一阵寂静,李绥绥想着被秦恪欺压的多少个夜晚,想着他这么个驰骋乱花丛的浪荡子,突变成阉人,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是多扬眉吐气的一件幸事。
可秦恪这样骄傲的人,若被她断子绝孙,他说不定会疯吧。
她的目光又移向秦恪的脸,还是眉头深锁,随时会咬人的模样,她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真断了?”
秦恪沉默着,内心的愤懑就差变成熔岩喷薄而出,良久良久,呼出一口浊气,冷漠道:“你就盼着我不好是么!”
哦,看样子暂时没断,李绥绥这么想着,略略有些遗憾,但想着毕竟是来关怀别人的,还是道了句:“怎会,我这不是来探病么,我还给你带了石榴,不是盼着你早好,榴绽百子么。”
“探病?还榴绽百子”秦恪冷笑一声,又道,“你过来。”
李绥绥看了他一眼,心想着,难不成他还想报复回来?她怕什么,至少她还活蹦乱跳的,还怕他一个有伤在身的人?于是往前靠近两步,满心戒备防范。才靠拢,就瞧见秦恪手一动,巴掌飞速扬起,李绥绥眼皮一跳,下意识抬臂一挡,脸上却还是一吃痛。
秦恪直接揪着她脸颊,将人往身前一拖,李绥绥痛得惊呼一声,脑袋就砸进秦恪胸膛。
她被那一揪也揪得懵神,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秦恪抬臂一掣肘,直接将她脖子挟在肘弯下,李绥绥一条腿还拖在地上,脑袋被夹着,脸被扯着,这极度狼狈的模样,让她一回过神来就暴躁不已,一边掰扯他的手臂,一边怒骂:“姓秦的,我好心来探病,你还趁机打击报复!还要脸不要了”
“你好心?我看你是来补刀的!”秦恪气得牙痒,他没受伤的地方都是战斗力满格,下手极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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