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甯君抿了抿唇,轻点了一下头,道了声:“自然。”
李绥绥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道:“那我就放心了。”
秦甯君额间森然,她放心什么了?放心她被疼着敬着了,还是放心她和她一样,有这么多人怼?
此时,曹大夫人终也按捺不住,温和一笑道:“这说到哪里去了,方才,莱国公夫人在说想见一见三哥儿的妾室,怎就扯这么远。”
李绥绥诧异道:“哦?老夫人跟我说了?”
莱国公夫人方才说要见沐琳儿被李绥绥忽略至此,已然憋闷许久,江二夫人无语万状地接过话,生硬地道:“自然,公主还是差人把沐琳儿叫出来吧。”
“确定叫到这里来?”李绥绥没有一丝不悦,反倒兴致勃勃地环视了一圈,不少夫人小姐都退在水榭之外,却耳目聪然地留意着水榭内的动静。
曹大夫人意味深长道:“叫到这里来确实不合适。”
李绥绥冲着曹大夫人春风般一笑:“嗯,到底这里都是各家正妻嫡母的,一个小妾怕是登不得台面,不如我们就一道过去看看吧,坐了半晌,也是累了,今日风柔日暖,走上一圈也到疏散。”
曹大夫人方才那句单听没什么,但李绥绥这句“都是正妻嫡母”一接上,那味道就变了,秦家两位夫人面上都是一阵阴晴不定,不知道李绥绥这是在奚落这正妻不够正,还是小妾逾了越。
她这还不够,说完又看向曹家老夫人,满腔关切道:“不知老夫人可还走得动?”
曹家老夫人抬手止了秦甯君捶腿的动作,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道:“在公主面前怎好言老。”
李绥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示意绿芜在前面给他们引路,自己却坐着将手又擦了一遍才站起身,经过方才一翻明嘲暗讽,水榭里的其他家眷都撤到了外间,江曹两家不喜李绥绥是有原由,可不管李绥绥作风如何,跟他们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犯不着引火上身。
李绥绥对着公子衍道:“走吧,你也弹累了。”
公子衍闻言便抱着琴起身随李绥绥一道出了水榭,半张脸都掩在琴后,又和着一群侍女,也未引起多大关注,一直拐过一片紫竹林,李绥绥才挥退那些侍女,只留山箬跟随。
公子衍拉了拉略有些下滑的襦裙,才开口道:“贵人还真是不易。”
李绥绥望着他娇艳如花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确实不易,要知道今日若不是我有大事要做,岂会只跟她们打嘴仗。”
“这么说,贵人是按捺得不易?”公子衍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调侃了一句。
“随便吧,都是些在家里闲得慌的老虔婆,不让我怼两句心里不舒坦。”李绥绥看向他又道,“说罢,可有收获?”
公子衍温温笑道:“如贵人所料,那日在大相国寺见到的妇人今日确然在场。”
李绥绥眼前一亮,顿时追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