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的动静太过吓人,沐琳儿在隔壁听得如坐针毡,原本被秦恪召见时的欢欣鼓舞,此刻只余悬心吊胆,她还在懵神,就看见秦恪进来,那近乎狰狞的表情吓坏了这个小姑娘,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再是喜欢他,此刻也望而生畏。
她战战兢兢地欲劝慰,喉咙却似被掐住一般,才说出一个“你”字,就被逼到近前的秦恪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秦恪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无,直接一把将沐琳儿推至两屋相隔的墙边,飞快地动手拉扯她的裙子,沐琳儿尚且未经人事,此刻吓得花容失色。
这和她想得不一样,她心目中温柔的、体贴的、风度翩翩的秦三公子,第一次,理应是花前月下温情旖旎的,而此刻她被抵在冰冷的墙上,只有粗暴地长驱直入。
她尖叫着承受秦恪毫无人性的愤怒宣泄,而她的痛苦只让秦恪的戕伐愈发疯狂,他红着眼,狞恶得像一头狂暴的野兽。
声音透墙而来,李绥绥有些懵神,此刻像极了他们新婚时的场景,历史总有相似,却更加恶劣,她该感谢秦恪没有当着她的面禽兽么?
李绥绥心间冷笑,一刻也不想呆,开始寻找出路,一圈下来,竟发现所有窗户都被从外抵死,她倒抽一口气,秦恪这次是动了真格。这样的觉悟,让她抓狂,抄起凳子就往墙上砸去,那一下不轻,似乎隔壁为了回应她,叫声有一瞬的停顿,遂又愈发急促高亢。
李绥绥焦躁之下,目光瞥见门口,咻得眼前一亮,又走上前,细细看着门板上半截的格心处,上面透雕着精致华美的缠枝牡丹,她伸手拍了拍,唇角弯出一道笑意,回身拾起地上的凳子,比划了一下,沉沉吸了一口气,双手并用,举着凳子使出吃奶的力朝门上透雕处砸去,一边打砸一边恨恨骂道:“纸糊的笼子还想关你姑奶奶!畜生!”
看着那美轮美奂的雕花一点点破损,门外的柏明和苍梧额间隐隐生疼,从破口处已能窥见李绥绥捋袖伸臂、斗志昂扬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拦着?这都拆门了,隔壁的人怎么没反应?
李绥绥愈发卖力,不消几下就将格心处砸的稀烂,足以容下她的身形穿过,她看着外面守着的两人,也不迟疑,踩着凳子就开始翻门。
苍梧见状,立刻嚎了起来:“爷,殿下要跑了!我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啊!”
“你敢动手!”李绥绥暴喝,动作不减,迅速地从破口处挤了出来,落地时,衣摆被破碎的木茬勾住,也没顾得上整理,只挥手猛扯,裂帛哗哗,李绥绥抬脚就要跑路。
苍梧自然不敢去拉扯她,院子里的侍女都被遣出掩香园,他只好挺身而出,张开双臂往她身前一拦,犹如一堵山墙挡去了她的去路。
李绥绥二话没说,飞起一脚就往他身上踹去,苍梧身形接近三个她,虽然她是发了狠,但对于苍梧来说,花拳绣腿,不痛不痒,他不还手只挡着不动,默默承受着她一脚又一脚,又很小心翼翼地避过她瞄准弱点的袭击。
柏明冷眼旁观,也不禁替苍梧感到疼。
这巍峨不动的壮汉让李绥绥气地跺脚,怒极之下,扯下木屐就要往他脑袋上砸去。
“你敢砸下去,绿芜和青萝你就别想再见到了!”隔壁的门终于是开了,秦恪面沉如水,声音冷漠。
李绥绥闻言一愣,猛一转身,怒对衣衫不整的秦恪,疾言相问:“你把她们怎么了?”
秦恪看着她,足足看了好大一会,唇边忽地荡出一片笑意,轻松又惬意:“你知道家里还有水牢么?哦,你不知道,这个家你从未在意过。李绥绥,从今日起,你闹腾一日,她们便在水牢里多关一日……”
李绥绥听得双眼发直,眸泛凶光,咬牙切齿道:“秦恪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有什么你冲我来!”
“哦,你要是胆敢再骂我,第一次,就喂她们吃鞭子,第二次,就喂刀子。”秦恪声音轻柔又冷静,似乎方才一通宣泄已退尽了他的愤怒,“你要是胆敢再跑一次,一次断她们一条腿,你最喜欢绿芜是么,那就从她先开始,你尽情跑,有四次机会呢!”
他说得漫不经心,威胁意味却十足,李绥绥闭了闭眼,木屐从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咔哒”一声响,她的面颊红涨,眼里一片赤色,一字一顿道:“秦恪,你有种。竟拿她们来威胁我。”
秦恪笑意不减,满腔戏谑:“我曾经提醒过你,若连表面的和平你都不要了,我会毁了你所有,都尉府将成为你后半生唯一能见的天日,你当我说着玩呢。”
李绥绥嗤笑一声:“很好,但愿你能关我一辈子。”
秦恪颔首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曾说我将你关起来,你会死的。妄图以死来威胁我,你试试看。你伤了毫毛,那我就十倍奉还在她们身上,你死,她们身首异处!”
“你敢……”李绥绥一阵耳鸣嗡嗡。
“我敢不敢,你尽可以一试。”秦恪看着李绥绥几乎快咬破的唇,声音愈加温柔,“我连渣都不会给她们留,哦,你养在外面的山箬也一样!”
李绥绥双目失焦,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柏明适时地拿出钥匙将门打开,轻声劝慰道:“殿下,还是请回吧。”
李绥绥双拳紧握着,垂着眸子看着那一地的碎木,仿若那些嶙峋木刺都扎进了她心头,一片血肉模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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