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狭小,拳脚一施展,堆叠在墙侧的陈杂很快就遭殃。
动静引来邻里的探寻。
李绥绥听着打斗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对面有个小男孩拉开弹弓,对着缠斗的两人就松了皮筋,弹弓略小,力度不够,但直击元赫扬的后脑勺。
李绥绥微一愣,这般准?
“哪个小贼敢偷袭!”元赫扬捏住秦恪袭来的拳头,已经回头怒声,目光却瞟见了倚在门口的李绥绥,才一愣怔,胸口就吃了一拳。
秦恪可不讲武德,一得手,脚下生风又踢了过去。
元赫扬顾不得身后,再次迎向秦恪的攻击。
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小男孩居然脆生生回了元赫扬:“我不是小贼,你才是贼,你们西夏人都是贼……”
此话一出,探头看热闹的人脖子都缩了回去。对面院子里赶出来的妇人气急败坏地将他往回拖,小男孩还颇为不高兴,一腔软糯却说得豪气万丈:“娘,不是你说西贼可恨,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么……”
妇人捂了他的嘴,瞪眼低声道:“你个傻二楞说出来作甚!你拔刀你倒是先拿把刀啊……”
李绥绥噗地笑了,妇人看了她一眼,飞快地将门掩上。
“西贼”二字算是刺进元赫扬心中,与秦恪缠斗的同时,扬声对一旁观战的亲卫吼道:“把那小兔崽拎出来,老子要好好教他说话!”
与他同来的,有四名西夏亲卫,个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但他们在秦恪后方,巷道不过半丈宽,想要过去,就得穿过打斗的二人,才冲到秦恪身后,秦恪已侧身勾起一只木桶踢向几人,这一分神,元赫扬拳头就挥了过来,他身体急速后仰,险险避其锋芒,那几位西夏亲卫见他阻拦,于是也寻着理由加入战圈。
能被元赫扬带着出使他国的亲卫,都是从训练有素的勇士中千挑万选而出,每一位都有万夫之勇,不是善茬。
被前后夹击的秦恪几乎一瞬就陷入困境,随即脸上就吃了元赫扬一拳。
李绥绥眉头微蹙,还来不及出声,两条急如星火的身影已冲了上去,一袭黑衣劲装的翠则如一道鬼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息就落到秦恪身旁,挡退了几名西夏亲卫。而从李绥绥身后飞射出去的苍梧,就没那么低调,拖着一声暴吼,生生将元赫扬撞得一个趔蹶,人就横在了秦恪身前。
两人的交手,不过短短数回合,胜负未分,谁也没占着便宜。元赫扬捏响指节,挑衅道:“打不过?单打变群殴?也行啊。”
秦恪皱眉,对着身如山岳的苍梧道:“你让开。”
“是你们先以多欺少的!”苍梧哪肯让,冲着元赫扬低吼一声,拉开架势就动手。
于是战况刹时升级,苍梧和翠则,一位以蛮力强横占优,一位以功夫精湛取长,赤身肉搏也打得杀气腾腾,大家都保留着最后一线理智,没拔刀相向。
水雀看得热血沸腾,还不忘冲李绥绥挤挤眼:“驸马爷方才挂了彩,殿下就这么看着?”
李绥绥面无表情:“就破点皮,哪那么不扛打……”
他咬她的时候,不也见血了?李绥绥觉得这实在不足挂齿。
又过了一会,水雀砸吧嘴道:“驸马爷养尊处优多年,怕是没与人动过手吧,战局混乱,那西夏人当真担得起蛮横,翠则以暗器刀剑见长,近身战不一定吃香……”
李绥绥道:“他俩在,怎么也不会让他吃亏的。”
她的话没错,战局虽混战,但苍梧和翠则丝毫不落下风,且将秦恪堵在中间,根本不让人近身。
可水雀还是坚持补充:“我瞧着驸马爷嘴角都破了,西夏王子那一拳不轻吧,前些日子,听说他在饮琼楼把户部宁家的小公子腿骨给打断了,啧,那位宁小公子可是参加过武状元考试的,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可还算有些底子吧,事急从权,殿下不能不管啊……”
李绥绥不耐烦地打断:“欸,你真烦……寻衅斗殴归我管的么?”
水雀眼眸霍然发亮,笑眯眯地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李绥绥唇角动了动,黑着脸嘟囔着:“你又明白什么了?”
没有回答,水雀说完那句人就没影了。
京都城没有宵禁,所以在治安管理上较为卖力,主道大街会有彻夜的巡逻队。寻衅斗殴不归李绥绥管,于是水雀自动理解为这事该找上巡检司。
不远的西角楼大街,才在樊搂吃了两壶酒的庞天浩接了班,骑在马背上酒意阑珊,唤了个侍卫牵马,正半眯着眼准备打个盹,就被直迎而来的水雀叫去拦架。
瞌睡迷眼的庞天浩,满嘴酒气骂了声娘,挥了挥手,就带着身后一帮巡逻兵乌央乌央地赶过去。一看巷子里陈杂狼藉,一堆人打得正酣畅,心头骂了句:他娘的还是群架。
庞天浩酒意冲头,人都没看清是谁,就大吼一声:“将这些生事的宵小,统统给我拿下带回去,一个个不得了,才一接班就给老子找事做……”
军令如山,哪敢不从?十几个巡逻兵一拥而上,将窄小的巷子塞得水泄不通。
战局如火如荼,打红眼的男人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谁来便冲谁挥拳,巡逻兵都有佩刀,一开始是准备先拉架,却不想这些人都是浑不吝,连官兵都打,等被扯进战局中,挨了拳脚,拥挤着,慌乱着,刀都没机会拔,场面一度混乱,也不知道谁在打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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