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什么怜香惜玉,轰然一耳光径直将李绥绥砸偏头去,齿列霎时扩散出甜腥,刺激得她面颊烫如火烧,屈辱穿心,折断的玉片攥在掌中,紧紧地,疯狂碾割麻绳。
“现在是哥哥伺候你,待下了船,你才知我的好……”男人一阵狞笑,扯住散碎长发将人往身前拽,“回头,还不知被卖到哪个窑子招徕,这姿色怕得死在床上……”
片语恫吓,给出的信息无疑是噩耗,然而被怒火冲决的李绥绥当下所念唯取此人狗命。
正值此时,头顶木板“吱嘎”揭起,随之盘旋来一把极低的沙哑嗓:“你小子别私藏啊……等兑了现银……”
似发现下面状况,那声音戛然,又生威严训斥,“你他娘的色胚投胎,刚出城就耐不住了,每趟货都要坏规矩!”
粗嘎嗓不以为然:“左右是去吃腿儿饭的,消遣一会咋地了?”
上方那人喝道:“这小娘子要在前方码头交易,贵人交代的明确,完整的、毫发无损的!别说老子没警告你,坏了买卖,贵人责怪,老子也得先劁了你!麻溜上来,老子有事要讲!”
粗嘎嗓只好讪讪道:“欸,好好好,待我搜干净就来。”
“哌”地木板再次合上,一切归于寂静,粗嘎嗓似乎忌惮那人,略踟躇,遂在李绥绥身上猥琐掐摸两把,这才不甘不愿离开。
她是幸免被辣手摧花,谁料旁侧继而传来姑娘颤栗呜咽声,那登徒子竟是贼心不死去另寻发泄,且口中嘟哝声透着愉悦:“今日的货色真是值……呵呵……”
李绥绥立时断定,方才察觉舱内有人,对方应如她一般被绑缚,依此人贪婪,不可能放过四娘子不掳。
兴许,那正是她。
这念头惊悚,促得李绥绥手背青筋欲燃,深嵌入掌的玉片,为她疯用如刃铁,腕上才是一松,她飞快拉下眼部遮挡,侧头,三步之余,那嘴里淫词艳艳的精壮男人,正半跪着摆弄瑟缩抽噎的姑娘。
她悄无声息抠下带銙,自铊尾扯出寸长指宽的刀片。
男人正是满心麻酥掀扯罗裙,背脊莫名一寒,常年走暗货的人警觉尤胜,他骤然直起身,突地,一只手自后压上他的嘴,分明是饱染蔻丹的白瘦柔荑,手心却平白长出一把刺,扎得口周一股脑麻疼。
几乎是好无间隙的,锋利薄刃同时抹过他咽喉,未能冲出口的惨叫刹那间随血气流泄。下一秒,刀刃一拧,一抽,再是一送,脖子复又被狠狠凿开,脆弱的皮肉在一息之间血肉狼藉,大量血水咕噜噜倒灌,男人通身冷汗震恐而出,神智在痉挛抽搐中飞速涣散,再无力挽回什么。
男人身体被缓缓放倒,他绝望地看着这个狠角儿,对方紧绷的小脸无甚表情,她高高抬起巴掌,然后利落抽下,现世报来得太快,且远不于此,她一言不发伏下身,将方才那把针悉数喂进因缺氧而大张的口中,又丧心病狂抓起他收刮来的钗环首饰,一件一件朝内揉塞。
虽然,她动作不算粗鲁,手甚至有些抖,可濒死前,他仍被骇得尿溺失禁。
别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也只剩出丑,可也顾不得,被李绥绥取命,至多不过十个弹指,他唯一庆幸梦魇结束的快,一点都不想体验口腔被撑裂爆穿的恐怖。
险些受辱的司徒四娘子,听着近在咫尺的一系列细碎响动,早漏了呼吸瑟缩成一团,眼睛甫见光明,最先看到李绥绥的脸,森白的面孔披挂着几丝血水,半掩在浓密而凌乱黑发下,在此时此地别样骇人,恐怖如斯,四娘子心肝差点跳出胸腔。
李绥绥下意识抬臂蹭了蹭面颊,遂替她割开缚索,又想起什么,旋即回身扯起男人衣摆盖住他的头脸,却无法遮挡身下蔓延开的血污。
四娘子身躯软得发抖,仍抱住膝盖不断往后缩,企图避开淌来的血水,低首间,发现裙裳上其实早溅满腥臭黏腻,她忘乎所以惊叫起来,声音却被闷在口腔内只余呜呜声溢出。
“别出声,死了。”
李绥绥强令四娘子平静下来,这才除去她嘴上封布,她倒是听话将齿关紧咬,不曾想,下一秒很是突兀的闯扑进她怀里,小娘子委实吓得狠,虚脱颤抖着几乎快落泪。李绥绥全副注意力放在观察所处的这间船舱上,并未加以安抚但也没推开。
船舱密闭体量不大,横宽仅一丈三、四,周侧杂放十余只粮箱,再无其他,极为寒酸破陋,由此可断,这是艘短途中小型货船。
在舱室末角还挤坐着五位的姑娘,如出一辙的捆绑,人皆在不安扭动着,李绥绥视线停留一瞬,即投向舱壁贴顶的一线排风口,她松开四娘子起身,尝试将满载的粮箱推至排风口下。
四娘子随即会意,大约为李绥绥的冷静所感染,她即使惊魂未定,也强撑着爬起来与之合力撼动死沉的箱子,可当李绥绥爬上去,四娘子终于留意到那只垫起的赤足还缠着绷布,心头蓦然发酸发凉,她不禁凄然低问:“我们在何处?还能回家吗?”
外头天幕将黑,船只距离河岸稍远,透过排风口仅观远岸黑树林,没有供辨位的标识物,但可以肯定,她们已不在城内。
李绥绥略沉默,未答反问:“你水性如何?”
“一点都不会。”四娘子极不情愿否掉这可能的逃生途径,似想起什么,更为沮丧,“无忧说,公……说你游术精炼,金翠湖能潜行来回,要不,你伺机逃走吧,不用管我。”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