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月惊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高声喊道:“三哥儿,你这是作甚!莫说你被遣外办事,擅离归京是罪,更遑论宫里已发话,永乐公主野心昭昭,谋害官家欲意夺权篡位,罪不胜诛啊!你怎敢助其逃匿……”
闻言,李绥绥偏头盯向秦恪背影,他对此未置一词,转过身甚至没看她,兀自去内室翻找东西。
那厢被晾着的丞相夫人懵然回神,面颊憋成一片绛红,到底发憷未敢再入内,只恨声喊话:“你不管不顾将人往家里带!是非要拖整个秦家下水才称心么!”
“哐啷”一声,秦恪重重扯落抽屉,得此嚣张回应,曹荀月登时气涌如山,再次气鼓鼓动唇,哪知她重话未讲两句,里面的人已开始撒野,“唭里硿咙”翻箱倒箧声不绝于耳。
曹荀月没了声,眼睛眯出一线嘲讽。
她不说话,里面便也很快消停,秦恪拎出一对木屐扔李绥绥脚边,后者心说此处不留爷,爷穿衣便走,手里的敞衣却被秦恪拽去,他那火气暴烈似脱缰野马,一泄便收不住势,拖着她小臂便恶狠狠往袖里贯。
李绥绥便如发过水的悬丝傀儡,软绵绵地被撕来扯去,半点挣扎都无,直到他再次蹲下将背给她,她肚子却咕咕唱起空城计,不合时宜却在情理之中,秦恪略略侧头,她尴尬往他身上趴去,虚头巴脑嘀咕了声:“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似曾相识的话,可这回他没笑。
李绥绥便又说:“京都遍地美食,可你从不曾带我去吃……”
秦恪皱眉,下意识反诘:“怎么没带你去?还少了?”
忽地意识到自己还在生气,又闭嘴当哑巴。
“是么?说来竟是我没带你去过?”李绥绥脑袋歪在他颈侧,半睁着眼说梅止渴,“上回水雀说饮琼楼请了位益州大厨,秘制蘸水乃一绝,蘸涮野兔直教人欲罢不能,下回我做东请你尝尝鲜,管饱……”
没再理她故意逗闷子,秦恪健步如飞朝外走。
甫见李绥绥,曹荀月神情尽是不悦,又见他们要走,冷着脸道:“人既带回来了,窝藏朝廷钦犯的帽子已然扣在秦家头上,现在走,是非吹入凡人耳,万丈黄河洗不清。”
那意思,就是要主动将人交出。
秦恪一言不发,脚都不带停。新仇旧怨齐涌而来,曹荀月老脸挂不住,岂容他一而再的狂妄,招呼不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她一面展臂相拦,一面命人调集护院。
只听“铮”地一声,秦恪佩剑出鞘,寒芒飞速划出一道弧光停在丞相夫人襟口,曹荀月一愣,众人亦是一惊,刹那皆变作寒蝉仗马。
秦恪眼底满布血丝,脸上更是一派阴冷:“你拦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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