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是吗?”幽兰问向一边的姜缪。
姜缪清洗好长剑,认真回答,“影涯门还在炼制那件法器,既然线索未断,那我必须追查下去,说不定还能再多救些孩子。”
幽兰沉默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在姜缪却已然说道,“若是你不想去的话,那回宗门就好,没关系的,反正我们的宗门任务已经完成了。”
姜缪朝着她笑。
幽兰迟疑许久,她低垂下眉眼,“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们吗?”
“为什么不杀他们呢?”
“邪修……也是人。”幽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她很清楚,或许此刻她不该说这些话,这些话一定会显得尤其的大逆不道,可她还是记得先前出剑之时那些邪修憎恶的眼神,求饶的声音,这些画面仿佛一直在她的脑袋里回荡。
“那些孩子也是人。”姜缪凝视着幽兰的眼睛,“所以,那些邪修为什么杀不得?”
姜缪的声音并没有责怪幽兰的意思,只是轻声问,“你不喜杀生?”
幽兰只能点头。
“那便随你喜好就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姜缪柔声说着,“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我听到了他们的求救声,所以我必须回应。”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幽兰不解的问。
她知道她又说错了话,可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说。
可姜缪真的没生气,大概是因为幽兰是江离的朋友,所以她轻声回答,“你要听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吗?”
幽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眸,“你说。”
于是姜缪给幽兰讲了关于她的过去,那个被邪修屠城的城池,从地窖底爬出来以后,爹娘的尸体就在眼前,甚至于爹爹的身躯都被斩成了两截,她爹给她编织的竹兔子染上了血,娘亲再也不会再教她唱歌了,邪修们都走了,她在娘亲尸体边一遍遍的唱,一遍遍的唱,可娘亲再也不会醒来,偌大的世界,从此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所以,我凭什么杀不得邪修?在他们肆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姜缪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再次红了眼,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永远,永远!
幽兰缓缓低下头,姜缪的脚步声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幽兰师姐,你先回宗门吧,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她走出好远,幽兰缓缓抬起头,叫住了姜缪。
姜缪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那线索指明了,影涯门本宗起码还有一位炼虚期的修士。”
“我有保命的方法啦,再说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也不是那种会去送死的人,不必担心我。”姜缪朝着她轻笑。
幽兰合上眼眸,再睁开,眼眸里的茫然似乎消解几分。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去。”
幽兰追赶上了姜缪的步伐,炽热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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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了。”江瑾别的声音似乎总是如此冷淡。
她把面前的麻将推倒,白笙在她的身后笑起来,此刻几个姑娘都坐在慕雪栀的庭院里,慕雪栀的庭院大概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江瑾别是被白笙抓过来一起玩的,她本来不想玩的,因为看着对面那两个女生难免会心烦,她倒是已经不介意月姬和白笙,但一想到她的江离哥哥在外面还有爱过的女人,虽然在江离面前表现的没有醋意,但还是会好不爽。
她都被抓来玩了好几天了,渐渐倒是和竹桃枝与竹秋棠都熟悉了几分,心底的不爽倒是渐渐消融,因为竹桃枝和竹秋棠也没在她面前得意的炫耀,亦或是说些什么惹人烦的话,她收起那些灵石,白笙重新坐到了位置上,江瑾别站在了白笙的身后,安静的看着她玩。
这几日姑娘们可不止是玩玩麻将,偶尔还一起论论剑,亦或是围着火炉聊天,竹秋棠可不是笨蛋,既然认定了以后会跟定那个坏家伙,自然也不会对他这些红颜知己摆脸色,她倒和月姬的性格有几分相似,都一样的八面玲珑,反倒这些天下来,她和月姬的关系处的不错,而竹桃枝没有那些小心眼,性格天真烂漫,反倒和江瑾别关系要好些,白笙是温顺的小绵羊,在中间对谁都笑脸相待,无聊就和苏夭夭一起聊天,她总喜欢摸摸苏夭夭的尾巴,苏夭夭也乐意把尾巴伸过来给她轻轻的摸。
几个姑娘们倒是没争吵起来,毕竟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而算着时间,江离这两天也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