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就算发现了又能如何呢?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无法从我身边逃开。”
任舒瞳说着,又轻笑起来,她俯下身,凑到江离的身边,亲吻他的面颊,眼眸里满是贪婪,她的嘴唇缓缓往下,许久后她才抬起头,轻轻咳嗽了两声,再重新将他的衣服穿好,今夜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江离的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身子躺了下来。
任舒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里变得无比清晰,她的脑袋里回忆起了许多事。
那一年,她的体质觉醒,被人发掘,辗转送去好几个宗门,最终落到了上元宗的手中,整日被关在笼子里,唯一自由的时间,便是跟着宗门里那些已经沦为鼎炉的女子,学习如何取悦男人的技巧,那一年她才堪堪十六岁未到,到她十八岁时,她的体质便会真正意义上的觉醒,没有多少男人能拒绝天生媚骨的诱惑,传闻中天生媚骨的女子本身,便是一种蚀骨之毒。
那时她便已经预见了她的命运,很清楚她接下来的遭遇,未来她也会沦为鼎炉,或许会被当做玩物一般供他未来的主人肆意亵玩,或许还会用于待客,羞辱,鞭打,她的身上早就被种下了绝魂印,就连自爆求死都不能。
可偏偏就是那天,他突然出现了上元宗。
那年他是江凌域最出色的剑修天才,上元宗宗主见他都只能卑躬屈膝,谄媚相待,也是那一年,年幼的她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那年她十七岁,头一回穿上一身正式的漂亮衣裙,可她怎么都藏不住眼眸里的怯懦与慌乱。
还好那时候,他就连正眼看上她一眼都不曾。
他只是来追查一些江凌域之间宗门里的邪修,查到了上元宗这里,最终查到上元宗与邪修勾结,没有人在他的剑势之下能够说谎,上元宗上上下下死了千八百人,那些沦落为鼎炉的女子一时间皆是无家可归。
那时候的她或许还要感谢凌薇,至今她都还记得他们两人的对话。
“这些女孩子好可怜。”
“可怜的还在后面呢,她们都已无法修行,每日吸纳的灵气要么自然散去,要么就只能被男人采补,往后什么都做不了,可也都已是修行之人,自然也都不肯再重回凡俗,往后还是只能依附男人生存。”
“我不是要你和我说这些嘛。”
“帮不过来的嘛,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蒙受苦难的人,乖啦,我们该走了。”
“帮一个是一个嘛。”
凌薇抓着他的手开始软声软语的撒娇,最终他还是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开始处理起了上元宗的这些女人,他先问了所有人的意愿,有的女人自愿离开,去别的宗门里寻求生存,这就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剩下的是已经被玩到有些痴傻的,他拿出灵药交给这些女人调养身体,并为其修改容貌,希望往后她们能开启崭新生活,几乎将所有女子都安排完了,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她。
最终还剩下一个她在那里,他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那时候她的身材还很娇小,只能仰头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呀?”
“任舒瞳。”
“你是如何到上元宗来的?”
“被……别的宗门卖到这里来的。”
“还记得家在哪吗?”
“不记得了。”
“还记得是哪个宗门把你卖到这的吗?”
“记得。”
“走,我带你回家。”
江离朝着她轻声说道,那时候他一眼便看出她没有任何修为,估计只是被抓来当做鼎炉培养的,后来凌薇与江离的旅途就带上了她,他们二人带着她辗转几个宗门,追查她的身世,可最终找寻到她故乡的时候,才发现故乡一村子的人都已经死在了邪修手上。
偌大世界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江离本想给她安排到故友的宗门里好好修行,可她却死死抓住凌薇的手不松手。
年幼的她便已经很聪明,看着凌薇的眼神楚楚可怜,声音也怯怯的。
“我想跟你修行……姐姐。”
“好呀。”凌薇眉眼温柔,笑着答应了下来。
那时候她便看见江离的眉梢微皱,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真实意图,其实……她只是想多留在江离身边一些,可她知道,若是抓着江离衣袖,江离肯定不会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