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珂不甚理解,“有必要搞得人尽皆知吗?”
陆信诚异常郑重地颔首,“刚你也看见了,事务所内四成是女性,她们六成年纪在二十三到三十之间。其中七成单身。”说到这里,陆信诚露出困扰的神情,“虽然我明确地说过不会触碰内部恋情,但还是挡不住某些女孩的热情。”
梁意珂恍悟,眯眼看他,全部明了。“在我看来,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我挡住你的办公室桃花。”
不良居心被发现,陆信诚正纠结如何圆满地解释才能过关时。敲门声响起,真是比及时雨还及时。他歉意地看了一眼梁意珂,唤道,“进来。”
在得到陆信诚的许可后,关律师同艾拉一起走进来。艾拉把咖啡递给老板,再把牛奶拿给梁意珂,“温过了。”
老板的话如同圣旨,她还是端来杯牛奶,还是加热过的。梁意珂连忙道谢,“麻烦了。”
艾拉摇头,“这是我应做的。”说完退出办公室。
关勤大律师是事务所的头号招牌。从事法律工作二十年,在业界名气响当当。陆信诚特意请他务必抽空来做见证人。梁意珂实在太没安全感,对他则是高度警戒。发生过的事实不能抹去。他有必要从现在慢慢一点点转变她的想法。他陆信诚并不是无可救药的渣男。
关大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一式三份。你们一人一份,事务所一份留档。梁小姐请你仔细看一下,没有问题便签字。”
梁意珂认真地翻开一遍后,满意地说,“没问题。”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三份协议书签上姓名。心里悬起的最大石头已消失。
陆信诚看着她松懈的表情,苦笑。她果真对他是零信任。
关律师看着他们俩,笑容可掬,“先提前恭喜你们婚姻幸福。”
“谢谢,”陆信诚说,“实在是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老板大过天。”关律师拍拍陆信诚的肩膀,“我等下还要给委托人,有时间再聊。”关律师又跟梁意珂道别,“梁小姐,再见。”
梁意珂起身,“再见。”
陆信诚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梁意珂摇头,“不想吃。我们赶紧走吧,还要买见面礼。”
固执的人。陆信诚无可奈何,他们就买礼品这个话题已谈过。“我家不用这些繁文缛节。”
“不行,”虽然有他的保证,但梁意珂想来想去都觉得太失礼。“我必须买礼物带过去。不然就不去。”
话到这份上,不买也得买。陆信诚投降,“走吧,去购物。”
在商场转来转去,千挑万选之后,梁意珂在陆信诚的建议之下,买了一盒进口的胶原蛋白给陆母。给陆父则买的是一套中华书局的精装版历史传记丛书。
两件礼品买到手时,已是接近六点。陆信诚接到陆母催促的电话。两人赶紧上车往陆家赶。车往市里最繁华的城西驶去,最终开到市里最有名的住宅区,以神秘著称。住在那片的人家全是权贵名人,并不是富有就可以住。
陆信诚的车经过岗亭的时候,保安立刻毕恭毕敬地敬礼,“三少,晚上好。”
梁意珂对此很别扭,“怎么搞得跟封建社会似的。”陆信诚又不是官员,再说就算是官员又不是高人一等。
又是不客气的攻击。陆信诚无奈,“等会你可不能在我爸妈面前也这样说话。他们可不是我,上下观念很严格。”
车子往里面驶去,宽阔的大道不像是住宅区内该有的,更像是主干道。两边也没有住户,是类似公园的休闲场所。梁意珂问,“你家在哪里?”
“那是第一道岗。”陆信诚解释道,“前面还有第二道岗。”
梁意珂惊叹,“城西的地皮这样浪费,暴殄天物。不过,生活在这里,倒真的是惬意自在。离市中心近,自然环境又好。”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陆信诚指着左边车窗外小山,“山上种了许多花草果木,多数品种在国内都见不到,有空带你去看看。”
“谁种的?”
“离休的老人,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陆信诚回答。
梁意珂感慨,“这份消遣好贵。”进口品种,价格肯定不菲。
陆信诚沉默了会,“这样的话等会也禁止。”
“???????”真拿她当笨蛋了。梁意珂回道,“我有分寸的。”
经过第二道岗,再开五分钟便来到一栋老式的三层洋楼下。灯光的映衬下,洋楼浑身是橘色的暖光。四周安静恬然。风吹树叶沙沙响,青石板的路,繁华喧嚣之外的世界。陆信诚把车泊在门口。梁意珂跟在他身后穿过院子里,走到正门口。
大门敞开,屋内欢快的交谈声随同灯光流泻出来。陆信诚在门槛前停住,回头看着梁意珂,伸手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十指交握,“不用担心,有我在。”
梁意珂深呼吸一口气,把忧心恐惧全部扫光,坚定地点头,“嗯。”
陆信诚率先踏入屋内,牵着梁意珂,大步走到客厅声音的来源处,站在众人面前,无可挑剔的笑容挂在脸上,朗声道,“爸妈,我带了个人回家。”
不约而同在那一微秒间,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好似被暂停,然后慢慢裂成碎片,再重组成另一个全新的表情。全部无一例外都看着梁意珂。
陆震伟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最快从错愕中醒神。他手轻轻扶着沙发的把手,目光凌厉,盯着陆信诚,“这位小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