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方雪儿的美目碰巧与凉亭内探头的男人眼神交会,两人甚至没有更进一步的追寻,
男人缩在凉亭内避雨,而方雪儿在收回视线后的下一秒整个人的情绪为之震撼,激动到连人带车撞上路树,躺在路面仍沉浸在激荡不已的情绪中,
受到极度刺激的她,躺在路面,迎视空中飘落的细雨,眼睛眨也不眨。
一直到好心的路人将她搀扶起来,唤醒她的心志后,她在推开路人的搀扶,直奔到凉亭内,一把揪住躺在其中、臭气冲天的流浪汉,
大叫一声:“是你!”方雪儿的举动吓坏了男人,更招惹了许多人的注目,但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和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东说西,她死命地救着男人,硬是将他从凉亭内拖了出来。
“是你!为什么会是你!”方雪儿在高喊的同时,悲哀的眼泪已占据眼眶,但她依然默然,没有哭泣,
男人像一个小孩子般,挥舞着双手,害怕且颤抖的声音:“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走就是了,我走就是了。”
男人看起来似乎惊惧过度,虽是高大魁梧的体格,却表现的像个无力的小孩,他今身虽脏但不破烂,即使落魄潦倒,仍能看出他那身衣物曾经价值不菲,只可惜经这几天的流浪街头,就算想恢复旧观也不太容易。
方雪儿微微楞了一下,瞪着那双化成灰也不会认错的眼睛说:“不,这一次我再也不让你走了。”
于是方雪儿用了她毕生最大的力气,狠狠甩了男人一巴掌,蛮横地拖着她又拉又跑,只要他稍有想挣脱的意思,便迎头给予一巴掌,打得他既害怕又不敢反抗,
超越恨的情绪突然爆发,让一向无动于衷、优雅的她变成令人害怕的母夜叉,男人开始无助地痛哭流泪,
像被母亲拖回家欲痛打一顿的孩童般,甚是可怜。
方雪儿粗鲁地拖着人高马大的他回到公寓内,直接将之拉进浴室,两人扭打了起来。
“我不要洗澡,我不要洗澡!”男人的力气大得吓人,可惜更怕被人打,只要他反抗,便遭方雪儿一阵无情的乱打,终了只能嘴中哭诉,动也不敢动地任他剥光了衣服,拿热水和肥皂在他身上乱喷乱抹。
洗了两个钟头,流浪汉全身像被洗掉一层皮,全身红彤彤的怪异极了。方雪儿瞪着他那头既脏乱又可怕的头发,
像下定决心似的跑出去又跑回来,但手下已多了把剪刀,
“啊……啊……”男人已经被吓得舌头打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要把你的头发理光,别动啊!再动就让你好看。”方雪儿表情甚是可怕。
男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就是不敢动,方雪儿将垃圾筒踢到身旁,抓进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剪了下去,厌恶地扔进垃圾筒,一直到他的头发短得惨不忍睹的时候才告停。
“不这样弄不干净,谁知道你是不是长头虱?”方雪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正在她忙得半死当头,电话响了,方雪儿皱着眉头,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上班这件事。
方雪儿威胁地说:“我去接电话,你别动,等我回来。”
说完外加瞪了他一眼才奔出浴室,到客厅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司的叶小姐,与她同属于会计部门的同事,平时的工作大抵是她们两人合理处理,如今她若请假,必定全落本叶小姐一人身上,想当然的,她一定不甚乐意,
“方小姐吗?你怎么了?今天竟然没来上班?”叶春燕尖锐的声音十分虚伪,
“我不舒服,才要打电话请假。”方雪儿一听是她,适才的情绪立即消失无踪,变得很冷漠。
“哎呀!怎么会呢?方小姐你不是从不缺席的吗?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请假的,不是吗?怎么这次这样反常,莫不是——”叶春燕故意将尾声拖得极长。
“什么?”
“恩?”
“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方雪儿的声音仍旧无高无低起伏。
“我只是关心……”
“是想看笑话吧?想看我是快病死了,还是出意外事故了吧?你放心,我活得好好的,不过是看烦了你那张浓妆艳抹的嘴脸,想让眼睛休息下罢了,反正我的年假多得用不完,我爱怎么休息是我的事,不用你鸡婆。”啪嗒一声,方雪儿用力挂上电话。
怎么回事?一向被人取笑是冰山老**的也不会生气的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顿脾气,可以想象此番公司上下必然热切地会讨论关于她的话题了。
方雪儿心情悸动,深吸了口气后才打电话给她的顶头上司告假,电话一接通,由总机小姐到张玉珊经理(方雪儿的顶头上司)的私人秘书,最后到她本人,全都在接到电话的同时惊声怪叫地喊了起来,“方雪儿,不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