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是。”
“这军中劳苦,恐怕不适合你。”她道,“玉肌散性主阴,乃是依靠雪莲根茎之阴性,吸取男子阳气,使得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在军中怕是要吃苦。还是速速回去吧。”说完,她一挥手,又去看她手里的书。
我愣了愣,没先到她是如此干脆直接的人,竟然立即把我扔在一边,丝毫不留情面。棒槌也似乎有些为她的行为不好意思,冲我羞涩的笑了一下。
我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小姐不知,小秋乃是打定主意要去北獠关,方才能够跟随部队前行,轻易恐是不会改变的。”
华梦享叹了口气,把书合上,看我问道:“便是有性命之忧也无所谓么?”
我却奇怪了,虽然生的虚弱,但是只是多吃点苦,怎么来的性命之忧?遂道:“小姐,何来此言?”
“玉肌散看似性温,实际霸道,阴气长于男子五脏六腑之间游荡,若能静则与常人无异,若多动多劳,恐不消几年,阴毒侵蚀,则寿命必减。故而出嫁男子多不允外出多动,于此也有一定的关系。”华医生又看我,摇头,“观你面色,缺少血气,额间暗淡无光,嘴唇颜色亦浅淡,恐怕近年定大喜大悲之事居多,早就伤了脾脏,已是减寿之命。劝你还是不要跟着大军前行,太过勉强恐怕你定会吃不消,头晕呕血恐会成顽疾。”
我从不知道玉肌散竟然对男子有这么霸道的影响。一时措不及手,被她说的愣在当场。
她却当我已经害怕,不知道还是失望亦或者是可怜,转身出了帐。
“你、你还是回去吧!”棒槌也一副怜悯的神情看我。
我不知道怎么地一下子被他们的神态激恼了。为了追妻,付出被世人唾骂的代价,还是不能自由。原来我这加锁,自小都已经被戴上,深入到骨子里去了。就算我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先到这里,我转身出了账,华梦享正在那个打开的箱子里挑着书。
我站定在她面,弯腰深深一鞠道:“华医生,小秋虽是个眼界浅显的男子,却有不得不说的原因奔赴前线。既然本已是残破身子,也不想介怀那么多。华医生若是有什么琐碎杂活,小秋总也干的来,还请华医生留下小秋。”
华梦享瞥了我一眼:“什么你都愿意干?”
我点头。
“那好吧。”她正好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银盒子,冲着我笑道,“我正在发愁缺个人给我认穴扎针,你要是不怕痛,我就让你跟着我。怎么样?”
我看她打开那银匣子,里面全是长七寸的银针,比平时大夫所用的银针粗了长了不少,在幽暗的马前灯下发出诡异的光。单是看看我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点点头问道:“今日就要开始么?”
她哈哈一笑:“今日我可没时间,过两日无聊了在路上扎着玩吧!”
扎着玩……
我几乎是被她这句话吓走的。
走出巫医部的营帐的时候,棒槌赶出来,道:“你要不要我送你?”
我奇怪的问他:“主帅帐离这里也并不算远,应该无碍吧?”
“那个……”他抓抓头,不好意思道:“路上毕竟女兵太多,他们可能会欺负你。”
我笑道:“你放心吧,我应无事,你自己也要小心。”
棒槌道:“我反正都已经……”说到一半,他突然不说了,眼神暗了暗,过了半天才笑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帮华医生整理行李去了。路上千万小心。”
拜别了棒槌,我从军营中往前方前行。
时不时能看到架锅煮饭的士兵,帐篷里极其简陋,多是直接在地上铺了棉被睡觉,枕头不是藤甲就是石头。看了让人心酸。我虽然地位不高,却也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简陋的卧榻。不……或者说我见过的事情太少了。
天已经黑暗,远山之间圆润如蛋黄的夕阳已经再无余光,春日的风吹起来还有一丝的冷冽,缓缓往西北方向看去,那崇山峻岭之后就是北獠关。
不知道妻主……不对,已经不是妻主了。
我苦笑一下。
不知道容玉现在是否安泰?北獠关破后她去了哪里?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到哪里去。
远山间的夕阳被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缕橘黄色,瞬间沉入山坳里,整个天便暗了下来。我拉回思绪,转身走向主帐。
一路上的女兵,在我路过的时候,都纷纷看我,眼神里都有话。我被看的有些尴尬,只好埋头赶路,没想到到了主帐外围,就被守卫拦下。
“手令。”守卫道。
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来晚了,约莫是错过手令发放时间了,便道:“因报道的迟了,还无有手令。”
“那便在这里等着吧,容帅与众位将军正在议事,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守卫道。
“是。”我点头称是,便在围栏外面站着等了一会儿,刚开始发呆,就有人拉起我的手腕。
我抬头去看,是几个女兵。
“哎!你是哪个营的?叫什么名字?”她们几人似乎也并无恶意,只是要跟我拉近乎,脸上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