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想看到的结果,可未必就是真相。
“这是什么?”应寻低头望去,问道。
纸上是个长命锁的图样与丝帕图样。
“柳婉儿的信物?”应寻一眼认出。
那两件东西本是证物,案子了结后就归还原主了。
“嗯。”明舒点点头,“我想过了,虽然暂时找不到彭氏和余连,但这两件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定然与蔡氏、彭氏有关,或许拿着图样去他们常出入的场所或者是城中当铺问一问,也许会有些消息。”
“有道理。”应寻将图样收下,折入衣袖内,“那个大夫的家里,我也会去盘查一番。若是他篡改记录,则必受人之托,或以利诱或以威逼,总要有个原因。”
人死了,可家人还在。
“那就有劳师父了。最近我出入不大方便,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明舒又给他斟了杯茶,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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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明舒提着两盒点心去了国公府。
虽然嘴里说着让陆徜道歉,但她到底还是没对他抱太大希望。
许氏正在见客,不便见她,恰逢宋清沼今日在家,便将她请入花厅。
“陆徜早上已经来过了,你怎么又跑了来?”宋清沼见她提着东西就知她是来做什么的。
他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目光带冷,清冷冷扫过她放到桌上的礼物——她这举动,太生疏也太客气。
“毕竟事情因我而起,我阿兄先动手将你打伤,我……”
“明舒,我说过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替他做这些。还有,他早上已经来道过歉了,昨晚的事错也不在他,你们两人不用自揽罪过上身。我同家里说过是我冲动行事,与你们无关,你也不用担心我家中会怨责陆徜。”宋清沼打断她的话。
明舒蹙了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想解释,可又觉得不知如何说起,默了默便起身。
“无论如何,都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告辞。”
宋清沼也跟着站起,忽伸手拉住她:“明舒,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用那样的语气与她说话,只是看着那些点心,看着她生疏的举动,他心里就发堵。
明舒点点头,按按他的手,让他渐渐松开。
“我不道歉,你也别这样。”她道。
“我送你出去吧。”宋清沼复又平静,并没留她。
二人一齐出了花厅,往门口行去,谁也没说话,就静静走着。拐过长廊时,二人忽与对面走来的远远遇上。
“柳婉儿?”明舒步伐微顿。
对面走来的人,正是冯氏与柳婉儿,看样子也是告辞离去,身边是宋清沼的嫂嫂在送。
“卢家的三娘子,来找我母亲的。”宋清沼闻言回道。
原来许氏今天早上见的人就是她们。
“可是来游说许姨参加盂兰盆法会上的善行?”
“嗯,已经来第三次了。说是要在法会旁边搭个普渡棚,想游说我母亲出面牵头请京城权贵们派粥捐衣赠药帮助贫苦人家,还打算筹款修建善堂收容弃婴与孤寡老人。”宋清沼道。
“那许姨的意思是……”
“母亲有些心动,但还在犹豫中。”宋清沼回答她,又道,“其实若真是惠及百姓的善举,我亦是支持的,怕只怕其中别有所图,有人借此谋名却不担实事。”
明舒“嗯”了声,这是大部分的顾虑。
“陆娘子?”对面有人认出她来,笑着招呼。
明舒与宋清沼的交谈被打断,她上前与众人见礼。柳婉儿正挽着冯氏,母女二人很是亲热的模样,见了明舒都是一笑。众人在廊下说笑了几句,冯氏便与宋清沼的嫂子在前边走着,明舒与柳婉儿并肩随后,宋清沼落在最后。
“卢三娘子还挂着这枚长命锁?真是念旧。”明舒一边走,一边温声道。
她的目光落在柳婉儿胸前所佩之物上。
柳婉儿早已不是昔日孤女,打扮得虽然不算华丽,但衣裳料子与首饰却样样精贵,她又温柔从容,自有股叫人信服的高华,与从前判若两人,只有她胸口挂着的东西,让明舒想起那日踏入满堂辉求她帮忙的怯弱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