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拍桌子,乾隆愤怒了,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紫薇很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但现在看看这副样子,夏雨荷刚死,这边就倒在男人怀里了,他有这么不知孝道的女儿吗?真的又如何,既然你甘心为奴为婢,他自然不会在意宫里少一个格格。
“够了,来人,把紫薇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把嘴堵上,福尔康御前失仪,打八十大板,降为三等侍卫。”既然你们恩爱情深,那就一块给朕挨板子吧。
紫薇本就哭得伤心,此刻听到一直孺慕的爹要打自己板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乾隆,伤心,不敢置信,悲伤,绝望,那眼里的情绪是格外复杂。
永琪的全部心神全部在小燕子身上,此刻那里有闲心想其他人。
令妃想求情,可看到乾隆一脸冷笑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冷颤,乖乖闭上了嘴巴。
闹剧最终以打板子和杖毙结束,金锁出身未捷身先死,永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感慨了一下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还是很有力量的,躺着不动,都能把人扇死。
只是不知道失去金锁的紫薇,会怎么样,会不会活不下去,还是被小燕子继续连累,按理说皇阿玛已经知道了紫薇的身份,不会太过为难与她,但看昨晚的情形,皇阿玛难道是不准备认这个女儿了?一时之间,永玥有点不能理解帝王的心思。
经过这件事,乾隆和永玥之间的隔膜似乎又消除了一些,伤口本就没有大碍,结果被乾隆脸色吓到的太医,很是尽职地把整个腹部缠的严严实实,里面已经光滑如初:“皇阿玛真不准备认这个女儿了吗?济南的人应该回来了吧。”
乾隆小心地扶着永玥的手臂,好似手里是个易碎的玻璃人般;“紫薇是朕的女儿,但这性格朕不喜欢,整日哭哭啼啼,不懂丝毫人情世故,格格的位置被个混混骗了,居然还帮着打掩护,为此不惜以千金之躯,进宫为奴为婢,重孝期间,和个奴才谈情说爱,朕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永玥发出一声嗤笑:“皇阿玛这是怎么了,您以前不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吗?”夏雨荷如此,令妃如此,以后还会有个夏盈盈也是如此。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楞住了。
永玥尴尬地抬了抬手,“咳咳……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逃也似地,进了密道,直接回了阿哥所。
乾隆张了张嘴,叹息一声,满脸苦笑,这是对自己前半生风流花心的报应吗?
自从金锁被杖毙之后,漱芳斋消停了很久,小燕子彻底被吓住了,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真正见到死人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在自己身边杖毙的,还是自己的朋友,那种一点点剥夺生命的声音,让她一度失语,第一次感受到皇宫的可怕,这里不只有她喜欢的漂亮衣服,好吃的饭菜,很多人伺候,还有吃人的板子,要人命的屠刀。
回到漱芳斋,小燕子就从永琪口中知道了宗人府的意思了,专门关押皇室中人的地方,进去最少也要脱层破,今晚若不是令妃求情,她这个捡来的格格,很可能小命不保。
别看她平时最爱说要命一条,要头一颗,实际上,只有怕死之人才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真正到了要命的时候,她比谁都怕。
紫薇这几天更是形如枯槁,每天晚上都噩梦不断,梦里金锁问她为何不救她,她好疼,身上皮开肉绽,脸上流着鲜血,伸着长长的指甲,埋怨她不为她说话,恨她为何要把格格让给小燕子做,自己进宫给假格格当宫女,每晚每晚,紫薇都被吓醒,无法入睡,她看小燕子的目光越来越幽怨,里面还有几丝隐晦的恨意,那本是她的位置,享受奴才伺候的该是她,若是她做格格,定然不会像小燕子一样,到处惹祸,让皇上不喜……
漱芳斋的气氛越发不好,小燕子脑袋少根筋,在永琪的开导陪伴下,很快又生龙活虎起来,跟着五阿哥出宫玩,在宫里横着走,但每次遇到永玥,几人都会下意识地避让,这是内心深处残留的阴影,人本身就有趋利避凶的本能,连小燕子都不例外。
但她们愿意避开,永玥愿意就这么放过她们吗?
这次受伤虽然是个意外,却触动了永玥的神经,他的心眼可不大,这些年被乾隆宠得得理不饶人,睚眦必报,吃了大亏,不找回场子,怎么可能罢休。
这一天,紫薇在小燕子的劝说下,终于答应出宫走走,就这样,永琪从令妃那里拿了出宫令牌,带小燕子和紫薇,出了宫,外面福尔康福尔泰会合之后,直奔龙源楼。
他们这边刚走,那边永玥就得了消息。
“哥哥,你要去哪儿?”
“永璟乖,和十一,十二在宫里玩,哥哥出宫给你带好吃的。”
哄好了弟弟,永玥兴冲冲跑进养心殿,这时候的乾隆刚下了朝,正和大臣商量国事,听到吴书来的禀报,草草处理了一些,打发了朝臣,急匆匆来到养心殿内殿,进门就看见少年手里拿着他昨晚画的一幅翠竹图,眼神专注,脸上是一种乾隆不能理解的追忆和感慨。
乾隆皱了皱眉,这个样子的永玥他下意识地不喜欢,冷漠疏离,不能靠近,即使站在他面前,心却遥远的永远都追不到。
上前一步,在少年肩上拍了一下,少年回身,笑了笑,又恢复了那个熟悉的永玥,乾隆心里舒了口气,让皇帝匆匆来见,真不知道这小混蛋是真看不懂还是装无辜,总之两人都不点破,乐得装糊涂。
“永玥心情这么好,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吗?”在少年身边坐定,手无意识地放在少年肩上,亲昵又不过分。
永玥灵活地转身,好巧不巧地挣脱那只手:“皇阿玛,永玥想出宫,找皇阿玛借下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