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一把捂住他的嘴,往周围看,没人留意这边,阮皓言也在专心吃东西,她心下松口气,白他一眼,“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陈凛笑出了声。
婚礼确实折腾人,等宴席结束,宾客散了,车队又开往沈淮砚和江芫的家。
来的都是自己人,还有一些沈淮砚团队的年轻人,早就摒弃闹洞房那种糟粕,一伙人在屋子里喝了一会儿酒,到了晚上就散了,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一对新人。
可能是因为高兴,沈淮砚喝多了。
他坐在床边扯领带,床头柜上手机响起,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沈正国。
江芫刚刚从浴室出来,卸了妆也换过睡裙,走到他跟前,看他握着不停响铃的手机,却不接听,问:“是沈叔叔吧?”
沈淮砚点点头。
他喝多了之后反应会有点慢,眼神也有点儿钝感。
江芫也喝得有点多,虽然沈淮砚帮她挡了不少,但她这会儿还是有点儿晕乎,她从他手里直接将手机拿了过去,利索地挂断了。
“管他呢……他肯定是要说我妈上台的事,”她在他旁边坐下来,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面,“谁家好人新婚夜还接挨骂的电话啊。”
沈淮砚解了半天领带没解开,她伸手过去帮他,看他白皙的脸颊浮起的红晕,在解开领带之后,忍不住地就捏捏他的脸。
沈淮砚反应迟缓地盯着她,“你在干什么?”
江芫忍俊不禁,又捏捏,“我在调戏我老公呀。”
沈淮砚呆了两秒,好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你叫我什么?”
江芫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虽红着脸,却还是很肯定地回答了他:“老公。”
沈淮砚又定格几秒,忽然就凑过来吻她,急切的,火热的……
江芫被男人按倒在床上,乖顺地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同他深吻。
新婚夜,自然是要做点儿新婚夜该做的事儿,手机又在床头柜上响起,可哪里还有人理会。
因为太晚,阮舒怡和阮皓言这次又在陈凛家留宿了。
翌日早晨,三人一起吃饭,陈凛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模具给阮皓言做煎蛋,阮皓言很吃这套,但他舍不得吃花朵形状的煎蛋,和陈凛说:“叔叔,我要收藏起来。”
陈凛被逗笑了,“会臭的。”
“啊……”阮皓言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失望,“那怎么办?”
陈凛说:“你要是喜欢,叔叔以后每天给你做,这样每天你都能看到这样的煎蛋,对了,还能做这样的小煎饼。”
阮皓言拍起手来,扯扯阮舒怡衣角,“妈妈,我们以后每天和叔叔吃早餐吧……”
阮舒怡刚想说话,她的手机响了。
她从餐桌边离开,先去客厅拿手机接电话。
那边才开口,她的脸色就变了。
电话是闫闯老婆打来的。
昨晚闫闯血氧血压过低,经过了一轮抢救,虽然现在平稳下来了,但还是依靠鼻管和面罩两个通道吸氧才能勉强维持血氧饱和度。
闫闯的老婆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他好像很痛苦,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是我还能做什么啊……我什么也做不了……有亲戚说让我给他去掉氧气管,阮阮,我做不到,我该怎么办呀……”
阮舒怡攥紧手机,努力稳住心神,隔了几秒,安抚道:“嫂子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去医院……你坚强一点……就算是为了孩子,好吗?”
挂断电话之后,她顾不上吃饭了,匆匆上楼拿自己的东西。
陈凛见她步履匆匆下楼,过来问她怎么了。
“闫闯……可能到最后了,”她嗓音有些艰涩,“我得去医院看看,他老婆一个人,不太撑得住。”
陈凛闻言,立刻道:“我陪你。”
“不用……”她才说完,又顿了顿,看向陈凛。
这就是白血病人的世界,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她忽然改变了想法,说:“也行,那先把乐乐送回家,我打电话让刘姐帮忙带一下,我们一起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