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测的不错,果然是才过了两天,那孩子就已经脸色惨白,呼吸非常微弱了,到我被关着的院子里时,孩子已经快要气绝,我们依旧心照不宣,我从容不迫的滴了血,孩子慢慢的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只是,那孩子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快,血滴下去见效的时间也越来越慢了,不似前两次,血刚落在他身上,马上就有了反应。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不甚清楚,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这天夜里,我被敲门声惊醒,声音很急促,我第一反应是孩子又出问题了,可开门后段庆斌并未带着孩子来,只是身后跟着两个健壮的男人,我心说不好,他们就已经进了屋。
两个健壮的男人抬着一个人放在我卧室的地上,看面色似乎是将死之人,至于是病死还是其他原因,我隔着距离倒是看不出来。
把人放下后那两个男人就走了,段庆斌朝我笑了笑:“得罪了啊。”
他大手一挥,屋外一个提着药箱的人就进来了,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我尽可能的往后靠,手里摸索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段庆斌似乎有些着急,眉头一皱:“别做多余的事情,我们合作愉快你还能少吃点苦。”
“呸!”我见抵抗不了,也不再压抑自己的脾气。
这几天我苟且在这里,一是想知道他究竟想干嘛,第二也确实是想找机会,如果没有把握能跑得出去,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绝望的境地。
“这些天我能做的能帮的都尽量满足,你别欺人太甚,小心遭了报应。”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报应,我早就遭报应了。”
段庆斌朝屋外喊了一声:“来。”一时间房内阴气大增,几个鬼影慢慢显形,他们都穿着丧服眼神空洞,行尸走肉一般。
“抓住她。”段庆斌指了指我,那些鬼就朝我扑来,我眼疾手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符纸掐了诀朝他们身上招呼,点点火花溅起,他们呲牙哀嚎,却不曾后退依旧抬着手朝我过来。
我只能拿出最后的家伙了,这是我学着以前李仙娘的样子给自己做的打魂幡,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个是受过香火的布匹,而我这是只是用符纸粘合而成。
还没有使用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我将打魂幡拿在手中,嘴里念着魂鬼消散决,那符纸做成的打魂幡好像有了韧性,我啪啪几下打得那些鬼倒地哀嚎,失去了攻击力,我咬着牙狠狠的鞭笞,直到他们彻底消散在房间里。
“好好好。”段庆斌拍着手叫好:“我还不知道陈小姐竟然有如此功力,实在是小看你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段大哥你我本无过节,是你步步相逼让我到了如此绝境。”离开广西以后,感觉自己越来越怂。
不敢随意做一些事情,不敢将自己涉入险境,怕连累周奇,更加害怕魂断他乡。
忽然很怀念在那邺村的时候啊,河里的水鬼被我抓起来洗衣服,山里的吊死鬼舌头给我当吊床,那时候好像什么都不怕,活得明媚又阳光,而现在,像极了躲在阴沟里的臭虫,即便别人关在这里,也不敢主动出击。
可是啊,我怎么能不明白自己那几下子呢?
那邺村的鬼怕的不是我,也不是我手中的柳鞭或者那只定情的金钗,而是随时都会出现的沈十安。
因为他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情,包括随意出入古墓,包括入阴界去找魂魄,也敢……主动反击烧死李仙娘。
那时候可真是快活啊!
被按在床上的时候我这样想着,不知道周奇能不能找到沈十安,也不知道沈十安能不能来救我。
我侧脸看着粗粗的针管插入我手臂的血管,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被引流出来,段庆斌站在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甚是不屑。
是的呢!
鬼,我尚且可拼死一搏,可人性力量的悬殊,我毫无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