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夜亦老练,沉稳,在陆湛明面前站定的时候,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老伙计,你力荐的中校指挥官把我们打得很惨啊。”
两个人是很熟的,陆湛明礼也没敬,绷着脸说:“不用说反话讽刺我们吧,你拿一个换我们十个,哪惨了?”
“可你的兵让我们队长成了烈士。”转头看向贺泓勋,他淡笑着补充:“被你亲手击毙了,百米开外的距离,一枪命中胸口。”
贺泓勋垂下眼没吭声,为了缓解疼痛,手无意识地在腰侧揉捏。
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神秘的笑,夜亦说:“单看战损比是我们赢了,但是纵观全局,丢了指挥部的我们,输了。”
持续了一昼夜的对抗,总部裁定平局。然而,身为老军人的他们已经发现了在战斗过程中自身暴露出的缺点,这其实比结果更重要。
相比之前几个战损比高达一比十五的部队而言,五三二团是绝对的赢家。不过,从未受过如何重挫的陆湛明却笑不出来,他淡淡说:“获益非浅,受教了。”
夜亦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他严肃地走到贺泓勋面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亲手为中校同志理了下原本就很平整的作训服衣领,简洁有力地说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说实在的,在场的人谁都没能书出夜亦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包括贺泓勋。
夜亦来无影去无踪地乘直升机离开后,贺泓勋被陆湛明命令去医疗车,趴下接受检查前他喊袁帅把他的手机取来,开机后收到十几条贺雅言的短信,来不及先看信息,他按下快捷健,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两个字:小鬼!
一分钟后,贺泓勋在军医阻止的喊声中跳下医疗车,顾不得向政委说明情况,人已经不要命地奔向野战车场。
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急驰而去,留下被提着衣领扯下车吃尘土的易理明在原地发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大让他和政委请假。
腰伤被完全忽略,满脑袋装的都是牧可疼痛难忍的情景,贺泓勋将油门踩到底,越野车所过之处,扬起尘土无数。然而,老天似是有意和他作对一样。越野车居然在距离A城十七公里处的偏僻路段熄火了。
贺泓勋启动几次无果,他暴怒般使劲捶了两下方向盘。或许是心太急,下车检查后竟然找不出熄火的原因。
之前的电话是赫义城接的,低头看了腕上的表,按路程算算贺泓勋该到了,就在他俯身为牧可盖被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赫义城看向把作训服拿在手上,衬衫被汗水浸湿的贺泓勋,皱了皱眉:“你现在的样子,是我见过的最没有军仪的军人。”
顾不得和赫义城解释车子坏了,他是跑步过来才造成现在这副“熊样”。贺泓勋三步并两步地来到病床前,目光流连在牧可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不禁有些泪湿。
弯下身,指腹在牧可的脸上轻轻摩挲,贺泓勋无限缱绻地叫她的名字:“牧可……”
低沉的声音中充沛的感情唤醒了并未睡实的女孩儿。牧可缓缓睁开眼,在确定不是梦,而是他真实地站在眼前时,她以饱含思念的目光望着他。触到贺泓勋眼底浓重的心疼和歉疚,牧可很想给他一记安慰的微笑,可是,她觉得心尖一紧,隐忍了两天的眼泪就那么滑出了眼眶,她哭了。
贺泓勋心疼得不得了,他哑着嗓子轻责:“怎么搞的,不能吃辣还逞强,是不是几天没修理你就不安份,嗯?”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柔地抚摸那张异常惨白却依然美丽的脸,他温柔至极地说:“疼就告诉我,别忍着不说。”
所有的坚强在见到他的瞬间崩塌,身体的疼痛令牧可极度脆弱,她从被中伸出小手去握他的,无力地紧了又紧,哭着说:“好疼……”
心在这一刻软得不行,贺泓勋反握住牧可纤小的手,旁若无人地俯身吻去她眼角湿咸的泪。
男性的魅力
忘了军人的身份,更忘了赫义城还在病房里,贺泓勋轻柔地吻去牧可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久违的心跳悄然生动,是让人抵挡不了的情深意浓。
赫义城被贺泓勋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惹得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过牧可低泣的声音却让他无从阻止,他郁闷地起身望向窗外,僵直地站着。等了会儿见那两人依然无视他的存在,终于憋不住地冒出句:“太煽情了不好!”然后黑着脸暴走。
贺泓勋的唇离开牧可的脸,抬眼见赫参谋长愤愤地甩上了门,他怜惜地在牧可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下。
牧可吸着鼻子羞涩地笑了笑,她抽回手帮贺泓勋擦脑门的汗,顺便摸了摸他冒出胡茬的下巴,轻声细语地嗔他:“搞五公里越野啊,出这么多汗,都蹭我脸上了。”她哪里会想到某人顶着腰伤给自己加了个餐,搞了次十七公里急行军呢。
不想她担心,对于腰伤和徒步跑来的事贺泓勋只字未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被你吓的。”目光落在她因虚弱而泛白的脸,贺泓勋敛笑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很严肃地说:“以后要是让我发现还逞强吃辣,看我不K你。”
他真发火牧可还是怕的,尤其这次确实闯了祸。她噘着小嘴撒起娇来:“这胃越来越娇气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