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
有火光迸发,那是空前剧烈的炸药,高速公路上沥青的路面被掀飞,溅落到百米之外,火光中还有还有车的引擎弹起来,砸在了一颗树上。
显然这次爆炸是一次报复,而且主谋生怕被炸的人不死,他们在那几辆车的必经之路把几百公斤的源石粉末倒入十三个铁桶,埋在地下的管道,这样的威力足够炸毁一条街道!
炊烟在上升,死亡前一刻,拉维妮娅·法尔科内面色如常,她被炸的粉身碎骨,尸体拼凑不出来一块完整,这个英勇的法官践行了自己当年对荆棘法典的誓言。
而在距离公路许久的城区,庄宁要了白兰地,烟雨朦胧,他哼唱着轻松的曲调,望着萧索街道。
战争爆发了,年轻人都被家族裹挟上了战场,他们为那些喋血的人卖命,死了可能只换来家主一句轻飘飘地赞赏。
“那是个真正的叙拉古人。”
店长以余光打量着这个看似普通的人,猜测着这个人背后的势力,现在不被拉去打仗的年轻人背后多少都有家族的影子,但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很强,或许是出谋划策的军师。
店主自己就效忠于十二家族的萨卢佐,那个以铁一般的秩序闻名的家族。
“小伙子,你的酒。”酒杯递给了庄宁,庄宁道了声谢,在店主打量庄宁时,他也在看这个可怜的老家伙,他从家族火拼的战场幸存下来,子孙还得把拉上战场。
“小伙子,小心些吧。”或许是出于好心,店主提醒,“这附近不只萨卢佐一家势力。”
从西西里夫人死后,黑手党内战就开始了,尔虞我诈,互相杀戮,家族是最无耻的,他们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庄严的外衣,可去做坏事却没有一点迟疑。
“没事的,我有德克萨斯做保镖。”庄宁玩笑说。
店主讶异了一下,德克萨斯,那可是沃尔西尼风头正盛的孤狼,已经连续灭了好几个家族,一时风头无二,哪怕是萨卢佐的家主都要忌惮,这样的人谁敢让她做保安啊。
可这就是年轻人吧?老人家想,眯起了眼睛静静说:“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听谁的话,但在叙拉古,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深浅,恪守缄默的法则。”
缄默,这就是叙拉古的铁则,有些话说出口会比死了更惨。
“说得对。”庄宁赞成,他准备离开,因为新闻已经播报起了高速公路的爆炸,死者是拉维妮娅·法尔科内,庄宁在离开前看到店主的脸上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愤懑,老人家对拉维妮娅的死抱有悲伤。
正当这时,屋子外有刹车的声音,改装过的跑车,噪音大的惊人,但所有人都知道哪辆车属于切利尼娜·德克萨斯,这个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叙拉古人,当年她力战十二家族,从中脱逃,现在她更是十二家族的头号死敌。
老店主脸色苍白,因为德克萨斯真的为那个年轻人打开了车门,那模样好似是一个侍者,一个仆从。
那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德克萨斯真的是他的保镖!
庄宁做到了车上,阴雨连绵,不待德克萨斯汇报,他开口了:
“是我让拉维妮娅去死,她是个很好的人,赴死时没有一点迟疑。”
德克萨斯脸色苍白了一分:“为什么?她那么相信你。”
“她相信我能为叙拉古带来变革。”庄宁声音淡漠。
车停下了,德克萨斯拔出了剑架在他的脖颈,她是在哭,泪如雨下,她平日里很少会有这样激烈的举动:“你是个疯子……!”
“我不疯,很有理智,现在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中。”庄宁握住了剑,身上冰冷的大剑,德克萨斯就是凭借出神入化的剑术斩掉敌人的首级。
“她死了,你就没有可以利用的法官,你在沃尔西尼的仰赖就没了!”
“不。”庄宁冷笑,“是你们仰赖我,不是我仰赖你们。”
他下了车,还为德克萨斯打开了车门,彬彬有礼,如同一个维多利亚绅士。
“她的死不会白,她的死会带来胜利啊。”
德克萨斯听到他这么说。
石子铺成的路空无一人,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与庄宁,她们就是最后的人类,陪伴她们的只有雨声。
突然广播响了起来,不是这一个广播,整个叙拉古都响起接二连三的声音,有个女人在用尽全力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