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着的人竟然只是一副皮囊?但就算是一副皮囊,他也舍不得。
陆听寒轻轻抚摸着这张曾经光彩自信的脸,口中低声喃喃着
陆听寒:“阿禾,对不起!你只要醒过来我就原谅你,以前的时我不在追究了,只要你醒过来”
陆听寒:“雨芯的腿是因为你受伤的,所以我必须管他,这是在为了你赎罪。”
陆听寒:“但你要是不愿意我在跟她接触,等她比完赛,我便将她送到国外接受治疗,再也不见她了。”
陆听寒自觉自己极少哭,只在苏禾面前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为了苏禾,车祸那天他跟今天一样,害怕苏禾离开他的生活。
第二次也是为了苏禾,怨恨愤怒的情绪随着那件染成红色的衬衫一起消失,剩下的只有害怕。
跟三年前一样,极度的恐惧占据了恨意,害怕苏禾真的会离开自己。
现在的陆听寒,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苏禾到底有没有背叛他了,一切只要苏禾好好的就行,等苏禾醒过来,他跟苏禾就回到刚结婚时那样,相濡以沫。
病床上安静的病人,趴在病人耳边不断喃喃的男人,构成了这个房间许久以来第一幕温情的画面。
但这副温情仅存在于陆听寒的心里,刚领完药回来的周景见到陆听寒还在骚扰苏禾,心里气急了。
他低声开口:“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医生说了阿乔需要静养,她现在最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陆听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面对敌人时说话依旧威严而不可抗拒:“阿乔也是你叫的?我才是她家属,你算什么东西?”
两人再次陷入剑拔弩张之际,前来巡逻的护士直接打断:“又是你们两个,病人需要静养,要吵架就出去吵,不然我叫人赶人了。”
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陆听寒收回瞪着周景的视线,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雨芯”
他头一次表现出烦躁,但还是接起了电话,一边往外走。
洛雨芯的声音变得虚弱,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楚:“听寒,我的腿又开始疼了,爷爷劝我不要去比赛,但是我舍不得。”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哽咽:“听寒,怎么办?有时候我真的好恨苏禾啊!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跳不了舞。”
陆听寒摁着眉间,努力将语态变得柔和,但一听见后面那句话,脑海中便不受控制的回放三年前的车祸,病床,以及那个男人。
他不在隐忍着,语气含着斥责与不耐,但却是公事公办的问道:“找医生看了吗?”
洛雨芯:“我不敢去,我怕医生说我的腿会变得跟苏禾的一样,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会不会再也不能跳舞了?苏禾已经有你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啊,我不奢望你能离开她跟我在一起,但我只是希望我想你在的时候你能在。
听寒,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禾不是吗?我的腿是她开车撞得,你的事业也是她破坏的。
我的腿。,我不怪苏禾,但我就一个要求,在我的腿没好之前,你得陪着我。
听寒,我好怕,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陆听寒沉默着,电话另一边的洛雨芯也沉默着。
像是在对峙。
洛雨芯必定是胜利者,但她也是个失败者。
她胜利的基础在于陆听寒的愧疚。
但洛雨芯知道,陆听寒对自己的百般隐忍都是在替苏禾赎罪。
陆听寒在替苏禾愧疚。
每次想到这里,洛雨芯心里边盛满了对苏禾混天灭地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