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带大小姐下去休息,让她静一静。”
指令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锦歌闻声立刻上前,从陆成渊微微颤抖的手中接过几乎瘫软的萧元妤,动作轻柔却坚定,仿佛托举着一片易碎的花瓣,缓缓引她离开了这充满了压抑氛围的前厅。
前往萧元妤的闺房路途不近,在这宏伟壮观的侯府中,即使是一段平常的路程,此刻也显得格外漫长。
望着萧元妤因悲痛过度而步履蹒跚的模样,锦歌心中不忍,临时决定先将她安置在前院的客房,希望能让她尽快得到片刻的安宁。
一进入客房,萧元妤便无力地倒在床上,她用衣袖遮掩着自己的脸庞,抽泣的声音细弱而持续,每一个呜咽都像是心碎的声音。
尽管她作为沈氏的嫡女,在家族中并不如两位弟妹那般受宠,然而母女情深,这份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几度哽咽,近乎崩溃的边缘徘徊。
锦歌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疼惜。
但脑海中回想起萧元妤质问萧靖忱时的激烈场景,又不禁为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公。
“大小姐,请勿再与二爷怄气了。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至于老侯爷那边的事,我不便多言,但大夫人当众破坏御赐之物,皇上岂有不究之理。”
说到此处,锦歌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察觉到萧元妤的目光转向自己,锦歌连忙跪下,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急切。
“奴婢多嘴,实属不该,该罚!但句句出自肺腑,大小姐若不信,可向旁人求证。
说二爷害死大夫人,实乃无中生有之谈啊!”
萧元妤闻言,泪水再次溢出眼角,很快便浸湿了枕头一大片。
“我深知这一切皆是由母亲自己种下的因,我理解,我只是……”
话语未尽,隐含着她心底那份想要逃避,渴望找寻一丝外在责备以减轻内疚的微妙情绪。
见到萧元妤能有如此觉悟,锦歌内心的忧虑稍减,却也因她的哭泣,心如刀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拧住了她的心房。
“人生本就是一场聚散离合的戏码,大小姐万万不可过于沉溺于悲伤。
如今大少爷骤然病倒,身为长女的您,责任重大,必须挑起家族的重担,维护侯府的尊严,不可让外界看了笑话。”
锦歌言语之间,既有关切,也有勉励。
此时,前院空地上,灵堂匆忙搭建中,陆成渊与萧靖忱正低语交谈,话题围绕着清晨姜骁被祁帝斥责的事件。
“你甫一归来,便对姜家出手,靖忱,难道你就不怕姜骁伺机报复?”
陆成渊的询问中夹杂着几分担忧。
而萧靖忱的眼神却透出不容置疑的锐利与自信,其中更不乏一丝对姜骁的蔑视。
“此刻,他该忧心的是自己。”
简短有力的回答,彰显了他的决心与实力。
正当陆成渊欲言又止之时,萧靖忱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