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萧靖忱脸色微微一沉,从丫鬟紧张的神情中,他大致能猜测到母亲的心情并不愉快。但他依旧温柔地对锦歌说:“锦歌,你先回房休息,等我处理完事情。”
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锦歌心中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无奈。
对于老太太的小动作,她早有预料,如果真的遇到刁难,多一些忍耐就是了,毕竟一个年迈的老人能掀起的波澜有限。
更何况,老太太现在的权力已经被限制,即便有心想作祟,也无法在府内兴风作浪。
林管家和孙嬷嬷虽然管理内外院,但除了萧靖忱,没有人能够使唤他们。
他们二人过去曾受到老太太的苛刻对待,如今表面上的服从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至于老太太身边那些随从的真实立场,府里上上下下都心照不宣。
维系着庞大的温府运转的,绝非老太太一人之力,真正的主心骨是萧靖忱。
“母亲。”
萧靖忱踏入听雪堂,恭敬地向周氏行礼后,侧身坐定。
周氏眉头紧锁,没有允许他就座,语气冷淡地说:“你现在身份尊贵,怎能随意带着低微的妾侍在公众场合露面?不怕引起朝中大臣们的非议吗?”
周氏想到儿子竟然为了一个通房,外出游玩整整一天,心中不禁懊悔,为何当初会答应让她进门。
萧靖忱面不改色,冷静地回答:“锦歌深受公主喜爱,甚至亲赐金钗,即便是王室的王妃,也不敢小觑她。况且,携带通房出游,并非什么罕见之事。”
这话让周氏怒火中烧。
他的意思难道是,连王妃都不能说锦歌低贱,自己身为他的母亲,难道更没有资格评断?于是,她厉声质问:“你怎可学那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
萧靖忱淡淡回应:“母亲召见我,莫非是为了教导我如何待人接物?”
萧靖忱轻轻侧头,目光如寒星般冷漠,穿透周遭喧嚣,直射在一旁愈发不满的母亲——周氏身上。
周氏的情绪如同被冬日里的一把烈火点燃,骤然间爆发出难以遏制的怒意,猛地一拍桌面,桌上的茶盏随之跳动,发出清脆而颤抖的声响。
“怎么,难道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就连对你进行最起码的教导,都没有一丝资格了吗?”
周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儿子的态度深深刺痛。
萧靖忱对此反应仿佛视而不见,他脸上的冷漠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是这一番话让周氏愣在原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
这儿子,自小便由她一手带大,精心培养,若非她多年的付出与心血,哪有萧靖忱今日权倾一时的地位?
“你说什么?要她出嫁?”
周氏的声音微微发颤,似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了个措手不及。
“莫非,母亲是想留下这已失色的花朵,让其成为阻碍我寻求佳偶的绊脚石吗?”
萧靖忱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看到母亲的惊愕,他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疑惑,难道母亲真的有如此打算?
周氏迅速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