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冲呢?!”秦晓渔忽然抑制不住,扬声追问,“常将军,韶冲在哪?他在哪?!”
常洛清表情平静,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他的尸体还在大殿的台阶上,已经命人用铠甲裹了起来。”
秦晓渔绝望的睁大眼睛,哽咽的喊道:“你骗人!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那是因为这里离昌平宫最近,他希望一旦地宫打开,你能尽快逃走。”常洛清解释道。
秦晓渔不相信常洛清的话,朝门口奔去,被西暖一把拦住,沉声劝道:“你一旦出去,永春阁就会立即塌陷,我们都会死,包括你!韶冲这次本来就是一场赌注,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所以他让你来永春阁,因为他希望你能出去!”
秦晓渔满脸泪痕,憎恨凌厉的目光扫视这屋里的每一个人,拳头握的紧紧的。外面人声渐近,一些闻风赶来的士兵和宫人像疯了一样朝永春阁涌来。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地宫的入口!”西暖催促着,晃了晃常洛清,又看了看西晏。
“可我想知道,顔子昭在哪?他还好吗?”西晏显然已经没了底气,她怕自己得到的结果和秦晓渔一样,令人心碎。
常洛清摇摇头,西晏的心瞬间提高嗓子眼,呆呆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带的几百残兵,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他是南川的头号敌人,我已经将他交给纪尧尘,希望他们还能赶上在宫门关闭前出去,那样还有一线生机。”常洛清答道,他想尽力安抚西晏。
“他不会出去的,我知道,他不会出去,他宁可死。”西晏缓缓摇头,他知道顔子昭不会轻易让纪尧尘押解出宫。
“这可不一定,现在天下大乱,保住性命,才能谋得东山再起,顔子昭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西暖劝慰着,拉过她来用指腹抹去脸上的泪痕。
外面人顺着狭窄的路面朝永春阁过来,所到之处,地面上裂痕百出。常洛清查看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没发现关于入口的蛛丝马迹。地上裂缝膨胀,细碎的东西像掉进了无底洞,随着裂缝下沉,涌进来的人群在推搡之中有的已经葬身地缝。
几个人左躲右闪,惊恐的跟着晃动的空间摇摆。西晏站不稳,一脚踩空滑落进地缝边沿,前额碰在铜制的大香炉上,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时时有惨叫声。西晏疼痛的大叫,感到香炉的质地坚硬,完全没有腐朽的征兆,而其他东西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被腐蚀,有的几乎一碰就碎。她意识到这香炉不同寻常。
人流如注,门前的木槛已经被踩的粉碎,在晃动中,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碎成了灰,渐渐的只有这支香炉,坚硬的屹立在原来的位置。
“你们看!这香炉有异常!”西晏扶着屋子里唯一能支撑的东西,朝东倒西歪的人群喊道。
屋子里的人越积越多,声音吵杂,人人都在寻求求生之路,没人在意西晏的叫喊。只有常洛清和西暖朝这边看了过来。此刻这间房子里像遭遇了浩劫,才看出香炉的下端原来有个熠熠生光的珠子,嵌在香炉的底座上,看起来奇异无比。
西晏伸手按住珠子,感觉上面凉凉的,滑滑的,轻轻旋动,瞬时间沿着香炉左右地面裂出两道长长的缝隙,
房间里传来阵阵惨呼,突如其来的巨变,地表裂缝吞噬了很多人,连西暖也一脚踩空,跌落到地缝的边沿,幸而被常洛清及时拉住,边沿伸出几只求助的手和绝望的呻吟,如鬼魅一般。
西晏看到秦晓渔也扒在地缝的边沿,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只是她没有呼救。
西晏连忙扑到她身边,虽然她曾经很厌恶这个女人,可如今,忽然觉得同命相怜。西晏赶忙伸出手,递向扒住地缝边沿的秦晓渔,大声喊道:“把手给我!快!”
秦晓渔的手臂已经擦破了一片,眼睛红肿,仰头看着西晏,神色温柔和凄美,却独独没有伸手。
“快把手给我!”西晏仍在叫喊,屋子里朝佛像的位置,香炉砸出一个深深的地洞下陷,打开了一个矩形的地门,所有人都看呆了。
“三妹!这里也许就是地宫的入口!”西暖隔着两道地缝,忽然激动的叫道,原来香炉下的位置就是地宫的玄关,许多年来,只有快死的人才被抬进这座宫殿,更不会有机会发现这个隐藏的秘密。
西晏没有理会,仍旧朝秦晓渔吼着:“快!再不上来就来不及了!”
秦晓渔忽然笑了,仰面看着西晏,轻轻的摇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缝隙,下去的人无疑只有死路一条。西晏想俯身拉她的手,被她轻轻的松开,身子跟随漆黑的空间下落,变成一个黑影掉进深渊。
“秦晓渔!”西晏凄厉的叫了起来,她没料到这个女人到最后选择了死亡,或者她对人生失望了,或者她希望跟着韶冲一起死去,她选择了葬身地缝……
常洛清和西暖隔着两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