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这边明显愠怒四起,沉声叱他,多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她脚下还未有什么动作便被他一把扳过了肩膀,男人轻揽住她纤美的脖颈,仰起她的脸,眼底射出地灼烈目光像是要刺穿她整个人,
“那你指地方,我放。”
他懒懒一笑,只是上勾的眼尾越发荡漾起来,活脱脱一个耍泼的痞子样儿。
顾妍面有愠色,浮起了一片酡红,忿忿地瞪着他,落在他眼里满是生动鲜活。
她被他压一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那双美目开始发亮,罩上了层晶莹透亮的薄雾一般,睫毛接连地扇动不停,
“一口一个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宁谌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血肉至亲。”
来不及观察男人的神情,陈夕雯神色猛沉,出声打断她,“妍儿,宁谌愿认我这个妈也是因为你,可见他是真心实意的将你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顾妍眼神晃了下,别过脸去,
男人浅谈的提了提唇角,他的拇指指腹贴在她的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色气满满,
明明用了力气落下的力度却很轻很轻,小片的羽毛扫荡般激起了她的那点痒意,
她所有的心思被窥探般不着寸缕。
王嫂在顾妍的吩咐下将人送了出去,一脸为难相,
原本桌上端放的热茶都不再雾气弥漫,颇都有逐客令的意味,
“夫人,那您慢走。”
即便是不送她,陈夕雯也打算要离开,临走前转过身来,温柔水眸盯住前方,“妍儿性子虽闹腾了些但心思不坏,望你日后多担待。”
这话是对谁说的很明显,顾妍转了身直面男人,自鼻尖溢出了声轻哼,内心无力嗤笑,
什么性子闹腾本心不坏。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评判自己,就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她就得被所谓的母亲牵制一辈子是吗。
“你妈走了你不打算送送吗,我还等着你们上演母子情深呢。”
顾妍胸中的火一窜一窜的,有时候由着情绪说出来的话都是不经思考的,
王嫂折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面色愈发难看。
平时再吵再闹在她看来都是打情骂俏,但现在气氛就此安静下来,反常得很。
“我倒是想演来着但人家不配合,毕竟没有真情实感,况且从她的立场来说我也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个。”
宁谌眉宇轻佻,只轻抿了口便放下了手边的茶盏,面上看不出多少的表情。
他的语气很克制,但话里的隐隐不满和责问之意呼之欲出。
顾妍嗓间吞咽了下,忽然就没了话,心虚过后一点点的酸楚过去,身上那点母性光辉隐隐作祟。
灯光勾勒出他直白流畅的身形线条,男人一手撑着桌沿起身,弓身垂头的样子被灯光拉的悠悠长长,有一种颓靡的味道,
他仰起头,面色如玉,眼底的黯然浓的划开了室内的光晕,一手扯了外套就要离开。
“小姐”,王嫂见状朝她附耳过去,直到那抹高挺的身影逐渐消失,才犹豫开口,
“你刚才的话说重了,毕竟你和夫人是亲母女,家和万事兴,先生只是想缓和缓和您和夫人的关系,他想让你心里好受的些。”
“你又来吹耳旁风了是吧。”
“我吹没吹不知道,但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这个节骨眼上说,”王嫂说着眼眸垂下去,暗叹了声,“我听老太太说先生这次出差是去了安林。”
‘安林’这两个字从她口中一出来,顾妍闭了闭眼,目光左顾右盼就是不知道落点,几秒后终是轻飘飘的循着楼阶去,
“前天是先生生母的忌日,他到安林是去祭拜的,小姐你万不该……”,王嫂再抬起头来时,她人已经不再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