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还专门打电话到Z市,原来依托韩家的关系找的那位给外婆看病的专家,仔细地叮嘱了她很多应该注意的事项。
外婆的病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西药对降压有着很好的效果,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根本上还是要降低血脂浓度,让血液稀释,而非是一味地用西药扩张血管或者是减缓血流速度等。
食疗,中药,以及锻炼减肥,都是必要的。
大概是孟时对外婆太在意了,关注太多,所以大家都说她太孝顺。
可只有孟时这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她只是不想后悔而已。一想到外婆曾经的惨死,她就浑身发冷,绝对不想再面对一次。
如今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份了,夏秋作物都已经收获完毕,小麦也已经种上了。
但是今年天旱的很,从割麦时那一场连续一周的大暴雨之后,雨水就很少了,夏秋作物都旱得不行,人们只好浇水。
不过今年,棉花芝麻都算是丰收。
可是正如孟时说的那样,国家下发了一个什么文件,再加上棉花量少,价格一下子就上去了,可是芝麻的价格,却落下来了。因为今年种芝麻的人太多了!
孟家种的棉花,给家里带来了几千块的收入,算是很不错的。芝麻便宜一点,自家种的也不多,就留着榨油吃。花生除了留种之外,其他的也都榨油了。
种上麦子之后,地里又是旱,麦子刚出来的时候浇了一遍水,现在还得再浇,不然麦子就不像样。麦子可是一家人最重要的口粮,不能耽误。
就在这两天,家里正浇水的时候,大姑一家子回来了。
周六,大姑父也不上班,就跟大姑两人各骑了一辆自行车,带着家里的三个女孩一个男孩回娘家来了。
孟时的大表姐没来,因为两辆自行车,前杠上坐一个后座上做一个,也只能带四个娃,所以大表姐就留在家里看门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孟青山和鲁彩霞正在大舅鲁英鹏的帮助下,浇水。
浇水一直都是个累人的活,又要抢水,又要抢时间。
孟时跟弟弟今天也回了孟寨村老宅。
奶奶上次回来之后,孟时还一直没回来过。
回来了,奶奶待她和弟弟倒是也挺亲热的,还给他们姐弟俩贴玉米饼子吃。
孟时忍不住叹气,算了吧,有些事情何必计较那么多,自己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或许……或许奶奶当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呢……
计较太多,自己太累,不划算。
孟时就是这种心软的人,虽然平时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像刺猬一样,可是一点好,就能把她给收买了。
所以妈妈鲁彩霞经常说她脾气大。
这是老家这里的方言,脾气大并不是说脾气不好爱发脾气,用后世一个经典的词来解释就是:神经粗。
没错,在孟时家这里的方言中,脾气大就等于神经粗。
她忘性很大。除了极少的一些执念,比如外婆和大舅的死之外,她很多事情忘的很快。
她不想记得太多的不好,只想记住美好。
可惜……
孟时和弟弟孟翔飞在老宅的院子里玩。
老宅的院子也很大,隆门口朝西,门前就是村里的大路。
从东到西大约二十米宽,从南到北大约三十米长。面朝西侧大陆,有两个门,南边这个是老式的隆门,北边那个是把院墙打开改造了一个隆门。
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大宅子,但是因为爷爷奶奶分开过的关系,整个宅子虽然还是想通的,却基本上等于是两个宅子了。
南边隆门进去,紧挨着隆门的右侧,是一间耳房,平日里堆杂物用。再往里走,耳房的东侧,是一件灶房,这灶房是后来才建的,是奶奶专用的。灶房和耳房的南边,还有大概一间房的距离,是一个猪圈。
从南边隆门直走进去,就是三间青砖瓦房,正对着的就是堂屋。
这三间正房的北边,也有一间耳房,这是老灶房,如今归爷爷用。
再往北,就是整个宅院的最北边,是三间老的土坯瓦房,是老堂屋。坐北朝南。
老堂屋的西侧,又是一间耳房,堆放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