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凡面对着结界,把手放了上去,结界如同果冻般的震了几下。
他问:“南尘说的办法是什么?”
夜南尘勾了勾唇,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祁雨凡意想不到的令牌,那块令牌有巴掌那么大,两边是带着鎏文的金色,在花纹中间是个天字,整个令牌下吊着一串碧色的玉佩。
祁雨凡看着这块令牌傻了眼,他想过许多方法,比如说暴力破开,或者夜半三分来一场偷窃,可是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块令牌。
夜南尘忍住笑,把令牌按在结界上,结界微动了下,发出微弱的亮光,中间就开了一扇入口。
他收回令牌,把还在愣神的人牵住了手,把人拉了进去。
祁雨凡结结巴巴,“这……这块令牌是掌门给的?”
“不是,是徒儿在三年前得到的,当时徒儿神志不清,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等到清醒时,这块令牌就在手里了,不过徒儿当时还真是神志不清醒中带着清醒,这块令牌是子牌,母牌还在那里”夜南尘一想到就觉得好笑,不知是在笑自己神志不清还是在笑自己无能为力什么也干不了。
在他们进入后的一秒,结界又恢复原样。
“这次师尊不会为命运低头的,不是不公吗,那师尊就偏让它公”祁雨凡闭上眼,再睁开时满眼坚定。
“嗯”夜南尘看向七层的楼天阁,又低首看着牵着手的两人。
这次师尊不会离开的,徒儿会承担一切的责罚。
到那时师尊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那这些将跟师尊没有任何关系。
楼天阁的大门向外打开,里面的烛火亮起,书的每一寸都被照亮。
门吱呀一声合住。
每一层记载着这层记载着什么的牌子亮起。
修真史、掌门传、灵谷峰开篇、血修术、魔史。
祁雨凡看着最高一层的魔史,去到七层,抬手在架子上敲了几下,第七层的的书全都浮了出来,在出来的那一刻,整个楼天阁陷入一片黑暗中,魔气冲天,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后,魔气消散,夜南尘收回手掌,把那本有关记载二十五年前那场大战的卷轴拿在手心,卷轴有些残破,里面残留了一些上古残破的阵法,那些阵法同时还封印了一些邪灵,邪灵身上的腐气慢慢侵蚀卷轴乃至数千年。
拿在手中卷轴甚至还有些活跃,跃跃欲试要挣破封印逃出来,祁雨凡从夜南尘手中接过来时差点没有拿住,夜南尘伸手在卷轴上敲了两下,卷轴不再动,彻底安静下来。
祁雨凡打开卷轴,第一页就是关于那场大战的记载。
在三百万年前,有一只上古凶兽混沌,其名为池渊,统领着魔界的千军万马,所行过之路,皆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其走右护法皆乃嗜杀成性,人界生灵涂炭,河流草木皆为红,在一个村子里,池渊发现了一个弃婴,所因不忍,便把弃婴带回魔界,为其妹,因在贺家村发现,名为贺清,从此魔族二十余年未曾踏足人界。
祁雨凡往后翻了几页。
贺清虽然为池渊的妹,但却毫无血缘关系,可,胜似亲兄妹,在一次修炼中混沌走火入魔,嗜杀成性,撕开了通往人间的通道,贺清不忍看无辜之人惨死,离开魔界,便用自己所学的医术医病救人,自此在人界悬壶济世。
又往后翻了几页。
可是这一页与其他几页都不一样,这一页不仅密密麻麻还很乱,甚至有些红,不知是朱砂还是血迹。
通往人界的裂缝被撕开,大匹魔物肆意屠杀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一夜之间,城中百姓均无活口,孕妇肚中的胎儿被挖出,幼儿被挖去心脏,耄荖之人尸体悬挂在树上,哀嚎遍野,血液硬是把天空染成了红色,到处是残骸断臂,血肉模糊死状凄惨,地上粘稠,脚踩在地上可以拉出丝,混沌一声怒吼,天崩地裂,排山倒海,众仙门奋力抵抗魔界,以剑谷、雀成峰、名敛崖、烈叶峰为主攻,损失惨重,灵谷峰掌门率领其下长老一马当先,灵谷峰掌门一人对持混沌,两人激战数天,大的天昏地暗,两人激战之处,皆是剑痕累累,灵谷峰掌门爱妻生产未满足月,率其余仙门抵抗,其与灵谷峰掌门一起对抗,魔尊不抵,率千军万马返回魔界,裂缝消失,但在大战间灵谷峰掌门爱妻身死。
到这里就没有了,祁雨凡合上书,忽的看向夜南尘,夜南尘挑了下眉。
祁雨凡开口:“池渊发起那场大战是为何?到底是什么导火索引起的?混沌为上古凶兽,掌门不过几百年修为而已,又怎么能打的过池渊?为何掌门爱妻一出现池渊就不抵了呢?二者间有什么关联呢?她在大战中身死又跟池渊有什么关系呢?一定是有遗漏的地方,一定有哪里是没有注意到的”
“师兄的娘亲不就是贺清吗?”夜南尘道。
“对对对”祁雨凡猛然想起。
薛雨洋娘亲的忌日,他的娘亲不就是贺清吗?池渊的妹妹也叫贺清,可是万一是名字一样呢?万一不是同一个人呢?
“师尊不用怀疑,就是同一个人,为何他会问师尊是如何回来的,他不就是想知道师尊是怎么回来的,好叫某个人活过来”夜南尘双臂抱胸。
“所以……是薛奇在修炼复活阵,可是……”祁雨凡有些慌乱,现在知道了答案,他内心慌乱。
“贺清是池渊的妹妹,她在那场大战中死去了,所以池渊才会回到魔界,然后又因为贺清死了,所以池渊才对人界心怀怨恨,又因为贺清是掌门的爱妻,所以他和掌门才会有仇,这个仇就是贺清身死之仇,所以他在报复,他交给掌门复活阵不仅是要复活贺清,更是要颠覆世界,那这一切就都说通了,桃花村的死狼,就是薛奇试验的结果,那那个衣服碎片不就是他的”祁雨凡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指,想到不久后就有些后怕。
“师尊明天拿着衣服碎片去诈诈看看他的脸色是什么样的”夜南尘拉过祁雨凡的手,用手指撑开,把自己手指挤进去,紧紧扣住。
“嗯”现在祁雨凡只感到很疲惫,站都站不稳,原来一直都在身边,“还要考雨洋了,看看雨洋那边会怎样”
夜南尘接住人,打横抱起,将书放回原位,离开了楼天阁,楼天阁又回归于黑暗,与黑暗融为一体。
祁雨凡趴在夜南尘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