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替他占满名状,不至于开馆那日门可罗雀。
易禾看罢,当下雀跃,这不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她早就想寻个学堂让在橙去读两年,奈何没有良机。
……
“不想读书的话,那我就替你寻个人家吧,你这个年纪若不为学业,委实没有将你拘在府中做奴婢的道理。”
“每日给你买肉脯带去。”
“我让卫凌亲自教你。”
“行!”
在橙终于点了点头。
横竖这学是必得上了,总不能一直跟公子拿乔。
易禾又被她气笑一回。
“你若回想下之前那般日子,再看看我过得这般日子,就知道能一心扑在学业上才是福气。”
在橙知道她从前的艰难,此刻安静下来再不敢嘴犟。
……
易禾生在建康,三岁那年母亲病逝,她就被父亲送到千里之外的易家祖宅。
易氏是百年世家,家学渊源,本族设有私学。
她每日跟着先生们学四艺、诵辞章、习礼仪、伺蚕桑。
除了武师教了几天,说她实在不是棵习武的好苗子。
学堂里所有的课业,她都学了。
父亲每年告假一次来探望她,那十几天就是她一年当中最快乐的日子。
冀地气候干燥,夏热冬寒,不似建康那般宜居。
她初至的几年,一到冬天就脸生皲鼻出血。
那年父亲回乡,远远见到城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鼻血在小脸上混沌成一片。
却一直在冷风里倔强地站着。
他又担忧又心疼,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至此之后,哪怕再想家,她也不会当着父亲的面提及。
父亲临别时每每叮嘱:“有朝一日先生们说你书读通了,艺学精了,为父便带你回建康。”
有了这个盼头,她每日拼命学,努力记,宵衣旰食夜以继日。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恩师和族长相继过世,她在老家无人照拂,父亲才终于将她接回了建康。
本以为回到家中,便可同其他世家子弟一样,春日里踏青饮宴,夏日里纵情山水,秋日里赏花游肆,冬日里围炉煮茶。
好好闲暇两年,且吃且玩且膝前尽孝,等十八岁上大中正给她定了品阶,再按部就班地入仕做官。
可惜,父亲觉得读书的苦她吃得还不够。
在她回去的第三日,又把她一杆子支到李姓士族的私家学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