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工地围栏挡住韦五街卷起的风沙,心灵空间艺术馆在四周尽是小店铺的中央尤为扎眼。
我朝着韦曲北街公交站缓缓走去,偶尔路过的车辆鸣笛,漫步超越前方行人。
我无心关注周围情况,想到秦粒离开前失落的神情,思绪万千。
我自以为早就看清了秦粒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又觉得好像没有看清。
我理解她想给予秦朝亲情的温暖,但这种事情有许多方式方法,她偏偏选择了最不能让人接受的那种。她的爱太过沉重,沉重到让秦朝无法承受,最终选择了离开西安。
而我,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生性寡淡,作为茫茫人海普罗大众的其中一个,敏感卑微,害怕得到又恐惧失去。如若不是司酥的死给了我无法忘怀的教训,恐怕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可是,即便我理解了又能如何?我不能替秦朝原谅她。她的爱让秦朝失去了太多,也让她自己痛苦了太久。
累累重重千帆过尽,过往无法重新开始,伤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心里,恐怕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难过,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秦朝已经离开,秦粒欲要掌控一切的性格没有丝毫的收敛,甚至把这种情况覆盖到我的身上。
我的直言直谏虽然扎心又难听,终究是希望秦粒能够克制她的言行,过多干预即为错误。
至于这件事情,谁对谁错早就不重要了,即便在她眼里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我也认了。
321路公交车缓缓启动,我眼中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时间的沙漏倒过来一般。而前方的广告牌却越来越清晰,上面醒目张贴着长安区的旅游宣传口号:“山水秦岭,古韵长安。”
这八个字像是某种的召唤,让我回想起了秦朝曾对我提起在秦岭养老的说辞。我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拨通禽兽的手机号码,期待着能够听到这孙子熟悉的声音。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客服声音,冷漠的说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情绪如同窗外的景色一般,变得模糊不清。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生活总是在不断前行,身边的朋友来来往往,禽兽这个畜生逃离的如此彻底,或许给他最美好的祝福,就足够了。
……
时间匆匆,寒风过境,渐入冷冬。
自与秦粒一别后,小李得到她的指示便很少出现在工地,我有事也只通过微信联系她。这样的结果虽令我满意,但小李撒手退出以后,我需要在工地投入的精力更多。如此下来,导致我经常在公司请假早退,甚至苏苏不止一次警告我,再这样下去,下个月的工资会被扣光。但我却脱身不得,硬着头皮继续两地跑。
十一月份就这样走到头了。
在圣诞节那天,蒋依依突然联系我,说她学校圣诞活动,问我愿不愿意去学校玩。最近这段时间我忙得像个陀螺,实在抽不出时间,所以就委婉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晚上我回到出租屋,瘫在沙发上放空自己,享受不可多得的空闲时光。
窗外的烟花绚丽绽放,为圣诞节增添了几分浓厚的节日氛围。我孤零零待在客厅里,听着电视机的嘈杂声,心想早知道答应蒋依依去西音玩,也不至于现在发呆。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我起身去厨房,从冰箱中取出一瓶冰峰,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朋友圈,想要一窥别人的圣诞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