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不安定因素……”采文才道,清风立即断道:“你来自韩府,与太妃私交盛密,难道还是我们冤枉了你!”
看着众人谴责的目光,采文从未如此冤枉过,她转而看向各家身同感受的夫人,悲愤的道:“你们所在乎的就是出生吧,就因为我与这些夫人出自你们敌对之方,所以就被你们一再的怀疑,无论我们付出多少努力,你们都看不到对吗,都会一直怀疑对不对?”
家臣们个个看了眼自家妻子,双双静声以对。七位夫人出自蜀王府,虽与韩采文没有多大联系,但这七位若不是韩采文从中周旋,相信也不会进燕王府,而这几月下来,确实也证实她们与蜀王府没有关系,但她们所表现的却并非是忠心于燕王府,而是韩采文……换句话说,众人认定七位夫人是忠于颜太妃,那个生下禹圣焱,却一直折磨儿子的女人。
采文完全能理解他们护主心切,也看过这么冷酷无情的母亲,韩夫人对她的前夫便是如此,所以采文没法再说禹圣焱与颜太妃可能有什么误会,亲生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何来生仇大恨,颜太妃没有理由把上一代的恩怨,对付在亲生儿子身上……这道理大家都懂,但现实却让所有人不得不相信,确实有如此狠若毒蝎的亲娘。
一时都没有人再说话,采文转而望着坐于榻上没有吭声的男人……“你呢,也是这么怀疑我?”
“此事,我会找出证据,都下去。”禹圣焱冷声说道,坐于榻上仍没有任何动作,包括那目光也是低垂着,抬都没有抬一下。
采文眼中含泪,怔然的望着他……你也怀疑了,是么?那今日还陪我回娘家,陪我去赎物……帮我挡下那一刀……都是因为要留着我,让你去找证据证明,我是有罪还是被污陷的吗……
清风道:“如今情势不稳,江湖与朝堂都纷乱动荡,所以采文夫人请你立即回北院安份呆着,莫要再生事端,图增焱的负担!”
“我何时变成负担了?”一行没用的眼泪滑落下来,采文看着清风,“当初不是都说我有多么多么重要的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害他的爪牙,一下子又被你们如此嫌弃……”又是一汪眼泪,她走近冷颜漠然的清风。
“清风,你我都是女人,嫁人成亲,只想遇着一个爱护自己的良人,我不是什么红颜祸水,我也没有那心力去祸国殃民……我只想和你一样,在府里安份的过日子而已呀……”
“安份?”清风冷眼一怪,“若我才认识你,不了解你是什么人,我也会觉得你很清纯无知,你进王府以后的诸多表现,都在说明你是一个安稳本份的女人,但是结果了……”清风一一数落下来。
“在天云山的时候,你故意表现出单纯和无知,有你的单纯和无知却引出了陌南行,确实,你赌赢了,让众家臣无不对你另眼相看,而你的人气在燕王府中,轻而易举的被人追捧上来,你看你多聪明呀,这是单纯的女人能办到的事吗?”
采文此时才知女人狠起来竟是如此可怕,颠倒黑白、捏造事实,能逼得她无言以对。清风却不退,再进一步,“而你更因身体特殊,是唯一个能亲近焱的人,所以你恃宠而骄,对焱欲迎还拒,既然入了燕王府,却一直高高在上一般,让我一再好说歹说才与王爷圆房,这我可没有冤枉你吧……”
“而你圆房之后,更是身价高贵,金贵的让我一再邀请于你,为你成*人之喜所设宴会,你却迟迟不肯出现,来时也只是差小丫头转告一声,故意装病不出,引得我与王爷前往,给你一番保证,你才免免强强的假意迎合于我,这也是事实吧,府中上下谁不知晓,难道我也是在污陷于你吗!”
采文眼泪再也压不住,一涌再涌,一涩再涩,她已泣然悲愤之极,却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清风再厉道:“但最过份的就是你一再的施苦肉计,宫里太妃鞭策焱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是你假意接下那三鞭子,焱岂能轻易为你敞开心扉,又岂会再遭你一次暗算……”这是清风最痛的,那般的轻易呀,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她何偿得到过他如此对待。
“够了……”采文大吼了一声,泪水湿了满脸,看着这一个个太熟悉,又太陌生的人啊……她心痛难当,真的心痛……不知不觉之间,她已付出真心了吗,不仅是对禹圣焱,甚至是对这燕王府,这个她潜意识下以为能够当成家的地方。
“你一条条一款款全部证据确凿,难怪今日会如此对我,原来采文早就负罪累累,如此不堪的女人,岂能再留于燕王府呢,不休了岂不污辱了在坐所有人!”她把沉痛、极力压抑的抖颤目光对向禹圣焱,“我要你一个答案,立刻!”
众家臣都望向禹圣焱,七位夫人无不泣语无力,而韩采文直硬的目光再没有移动过,“告诉我,就算我再怎么证明自己无罪,你也会去调查是不是?”
相信我吗?就一次,求你了……刚收掉的眼泪,再面对禹圣焱时,不自觉的又块堤了。
禹圣焱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寒的目光微起波澜,对向所有的家臣,面色陡然一冷,众人立即敬畏垂头,其中冷清仁得到清风的眼色,一咬牙上前拜道:“焱,清风夫人所言句句属实,采文夫人不仅出生有异,入府后的表现也相当让人怀疑,如若她当真没有问题,又何故害怕查证。”
雷龙雷虎带起斐氏兄弟,四人当场也道:“请王爷三思!”
第50章回娘家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铺满了大地,灰黄的房间里早就点起了烛火,但是那不安跳动的火苗,就似采文此时的心一般焦虑,她看着禹圣焱,房里所有人都看着他,只等最后的宣判。
禹圣焱扫了眼跪下的五人,目光冷寒如冰湖上的冷雾,那般袅袅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焱……我已等你们许久了,可是怎么听说你们在街上遇袭……”毕希佑赴进房,被一屋的人先惊了一跳,再看个个都面色沉重,诧异的扫着每个人,最后落到陌紫菊的脸上,陌紫菊暗向他摇了下头,却已然来不及了,采文听闻他的话,立即跑到他跟前,眼肿如核桃,涩声问道:“你们去韩府,你们是去……”
“不用问了,焱说过要查,自然已经付诸行动。”清风回答采文的问题,不温不火,似乎淡然的犹如是在谈论天气。
可听在韩采文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她再没有看任何人,小脸泣然欲痛,大痛……一步步踏出这个房间,她不想做个笨女人,不应该此时把路断绝了,她也知道韩府有些问题,但是……但是什么,她在乎的,他们这些古人又何偿会懂,离开吧,离开这里……
“采文夫人你这是怎么呢?”毕希佑不安的问道,采文那脸的悲伤,太让人心痛,而此时她转脸看到他时,露出一抹恍惚的笑,她说,“都是它惹得祸,我罪有应得。”她抖擞的指尖,点了点心脏的位置,眼泪与笑容同时绽放在她的小脸上,门外金晖耀眼的霞光,吸引着她一步步走出这间房,一步也不停留。
“在座家臣,全是与本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采文离开后,禹圣焱冷然开口,众将立即振奋以对。
“大家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更好的前程,却甘愿与本王回此地了结心愿,在此本王从心里感激大家。”
“王爷……”
“王爷……”
“……”所有家臣无不动容唤道,他们不仅是与禹圣焱出生出入死过,更是交心的好兄弟,在场的,以及不在场的很多燕军兄弟,诸多受过禹圣焱的恩惠,战场上是铁血的较量,稍有差驰那便是要掉脑袋的事,而禹圣焱却一次次甘愿以性命相待他们,他们岂能授下这“感激”二字!
“王爷,属下……”冷清仁不忍的看眼清风,立即抱拳却是欲言又止。禹圣焱抬手阻止,看着他,目光严厉,“没有下一次!”
“是,殿下!”
“是,殿下!”众臣立即严声回道,韩采文虽然确实身怀嫌疑,但是今日他们确实也有夸大之嫌,一介女子而已,岂能撼动的了堂堂燕王府。而韩采文更说对一句话,燕王府家臣之责,岂是用来为清风排除异已而为。
故而当众人离去时,对清风那抹注视,均别有深意。
“焱,可能是我一时太心急,太过担忧你,又见你与她出府是受伤而回,所以过多苛责了妹妹,待下来我一定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