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阿克敦品性能耐皆有,日后不愁秀若的诰命顶戴。
除了低嫁的好处和夫婿的品性能耐之外,还有一点打动秀若的就是阿灵阿仔细打听之后,确定阿克敦身边并没有什么伺候的房里人,也没有什么沾花惹草的破习性。
上次入宫来说起婚事的时候,看秀若的神情容色,敏若就知道她是合心遂意。
如今两边已经开始走动,阿克敦与秀若的年岁都不小了,富察家是等着阿克敦上一次战场回来,但凡有些功勋也更好相看人家,没想这一朝碰上果毅公府的格格这样好的婚事,打听过秀若的脾气品性,就忙不迭地与巴雅拉氏走动起来,生怕一个不错眼就丢了这桩婚。
秀若如今是安心备嫁的时候了,也就是跟着海藿娜入宫来才出了次门,敏若听海藿娜说了家中事,笑着道:“给你的添妆我早就预备下了,就等你好事近了的时候了。”
秀若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十分羞怯,起来行了一礼,也是满面笑盈盈的,“得先多谢三姐的赏了。”
海藿娜笑着看着她,轻声与敏若道:“额娘近来在庵中清修,不然也该是要来的。”
“有些东西,你替我捎给额娘吧。”敏若又将各种东西取出,有给舒舒觉罗氏的,也有给海藿娜他们的,颜珠与佟氏女今岁七月便要成婚,敏若想了想,叫人带着秀若姊妹几个出去赏花,留下海藿娜在殿里,屏退了宫人二人说话。
海藿娜有些疑惑:“怎么了娘娘?”
“颜珠媳妇要过门了,我想着额娘怕得有些想法跟你说,思来想去,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一贯是直性子藏不住事儿,有点想的就直接跟你说了。”
敏若先拍了拍海藿娜的手作为安抚,才继续道:“额娘本就盼着抱孙儿,颜珠娶了妻,家里一添人口,她老人家就更着急了。若额娘催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你身量未成,产育之事本不必很急,孩子总是会有的,急匆匆地催生孩子,对你、对孩子都不好。莫不如顺其自然了。
法喀没有急着要孩子的心,你也不必急。额娘催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是你的身子紧要。若额娘急着想抱孙子,你就拿我的名头用吧,法喀早年就与我说得很清楚了,他是没有在自己家里搞个百花齐放的心的。他想与你好好过日子,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思虑。”
她说得委婉,但这世上有几个女人听不懂呢?
海藿娜神情颇为动容,好一会才道:“我知道,谢谢姐姐替我考虑了。您放心,您今儿个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别的事情都不紧要。”敏若温和地嘱咐:“若是额娘很急,你就只管推到我身上来吧。额娘那人就是心直口快的,有些事情心里想的一样、嘴里说出来就是别的一股味的,其实她没有坏心的。我也看得出额娘很喜欢你,法喀不在的那一年多,她日就要与我念叨你一回,说法喀那小子对不住你,才订了婚就往外跑。”
海藿娜展颜轻笑,握住敏若的手,道:“姐姐放心,您疼我、额娘疼我,我心里都清楚的。额娘倒是没怎么催我,是我娘家额娘急得很,法喀也劝我不要多想,如今有姐姐这话,我心里就更放心了。”
“倒是没怎么催”。
就是催过了。
舒舒觉罗氏行为十级选手敏若有些无奈,听说海藿娜的额娘也催她,心里就更是无奈了。
好在法喀与海藿娜统一战线,敏若明确表明立场也能为海藿娜他们的阵营增加不少底气,他们俩心在一处,总会有好结果的。
送走了海藿娜与妹妹们,敏若嘱咐云嬷嬷:“我想过几日嬷嬷你出宫走一趟,有些事情还得是嬷嬷您办起来最稳妥。”
她还是送佛送到西吧。
云嬷嬷正色倾听,敏若将要她转达与舒舒觉罗氏的话一一说了,见云嬷嬷面有几分异色,敏若郑重道:“法喀与海藿娜迟早会有他们的孩子,又不是不能生,我只怕额娘催促下去,叫海藿娜与她离了心,法喀心里也不高兴,我额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着急了就指不定能使出什么昏招。”
这个评价云嬷嬷觉得舒舒觉罗氏绝对当得起,但她还是软声道:“您为人儿女的,这话本不当由您说。”
“嬷嬷懂我就是了,我也实在是为了额娘着急。”敏若用帕子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鳄鱼的眼泪,云嬷嬷满心感慨,点点头应下这差事。
云嬷嬷固然久经人事深谙人心,但到底身份有限,有些话是她不便与舒舒觉罗氏说的,何况在时下的观点来看舒舒觉罗氏甚至阿颜图福晋的行为都并无错处,是理所应当的,云嬷嬷固然知道敏若的意思,但能说的也有限,说服力更是有限了。
所以最终还是得敏若出马。
舒舒觉罗氏是递了牌子匆匆入宫的,彼时是下晌,公主们当日只有上午一个时辰学琴、一个时辰读书的课,分别授毕了,同敏若一起用了晚膳,然后绣莹与静彤各找各的额娘去,容慈留在永寿宫,在前头偏殿里写字。
用她的话说是回了公主所也是自己一个人,不如留在敏若这,做做功课,做完了还有人说说话。
敏若没拒绝,用过晚膳饮过消食茶,闲聊一会容慈便到前头去做课业了,敏若在书房榻上睡了个午觉,醒来无所事事地坐着发了会呆,慢悠悠地又转悠到暖阁,把她那一套家伙事都从柜子里搬了出来,挑了喜欢的配好的香粉打香篆。
舒舒觉罗氏就是这会子来的,从她请入宫的消息到她人到永寿宫中间只隔了两刻钟,敏若估摸着这位怕是在宫门口叫人递消息然后一路健步如飞地进来的。
臻儿进来通传,小心地觑看敏若的神情,道:“是请老侧福晋到这边来,还是后殿去?”